本帖最后由 平虎 于 2016-5-12 23:45 编辑
漂泊岁月系列散文之五：《邻居大姐》
虽说深圳是个移民城市，有来自四面八方各怀梦想的人，但广东本地人依旧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无论是人口比例还是公职人员、大小老板，都明显多于其它地区，并且广东本地人特别团结，无论何时何地，彼此间都心照不宣、相互关照。
在布中路上，有5家文具店，其它4家的经营历史都远比我家店悠久，其中有3家是潮州人开的。第一年当地的潮州人都只照顾他们的老乡，很少光临我家“大店”。但由于我们一直秉承诚信经营，老幼无欺的经营原则，加之我的店面大、商品齐全、款式新颖，我们夫妻俩又有一定的文化和技术优势，一年后，生意也能蒸蒸日上。
一些实在是想关照老乡的广东本地家长，慢慢地也经不住他们小孩的鼓动和诱导，无可奈何地陆陆续续亲临我家文具店。随着来店买东西的广东人逐渐增多，我便有机会认识、了解周边的潮州人和客家人。
在深圳做地过生意的人都知道：潮州人是最精明能干、吃苦耐劳又勤俭节约的人。改革开放让许许多多潮州人成为老板、巨富、大亨。然而，你若要以貌取人，那可能真会有眼不识泰山，懵懂得不知天高地厚。无论你心里怎么想，在深圳，只要是成年人，都叫他“老板”准没错。为此，我常常感叹：这里的富翁太像平常人了，不像老家，平常人看上去却颇像富翁。
在我家店的后面，住着一位中年妇女，每天都见她穿着普通而又宽松的暗花衣裤，脚穿一双网鞋或者拖鞋，拉着手拉车一趟趟地往家里买米、买菜、买生活必须品，经常见她汗流浃背从我家门前经过。尽管我们屡次见她都热情招乎，她也微笑着同我们点头，可她一年来从不光顾我家店。到是她家的小孩，常常有些神色慌张地溜进店来，买些教辅资料和学习用品，买完就跑，也不肯要我家印有商标的袋子。我试探着询问他们为什么？可他们总是避而不答。
有几回，学校指定的教辅资料只有我的店里有卖，这位有些发福的邻居大姐，不得以才到我的店里来购买，可她屡次都大刀砍价，从不手软，我见她是邻居，每次都让着她，而她总是心安理得，从不言声谢。也就在这极不情愿的一来二往中，我们逐渐熟悉起来。
邻居大姐姓陈，潮州人，当年51岁，她有7个小孩，大的32岁，小的才7岁，刚刚上一年级。邻居大姐讲一口潮州方言，好难听懂，常常是她的小孩在一旁作翻译。她们家是最早来深圳创业的潮州人，开始她和她老公是在建筑工地上打工，搞水电安装，后来就自己开起了五金店，并负责帮客户安装。现在她老公、大女儿、二儿子都在帮忙打理生意，她就在家里照顾5个读书的小孩。听完她的介绍，结合平时观察她的衣着打扮，言行举止，我以为她家也像我一样，只开了一家店铺。
有一天傍晚，有三辆宝马车停在我家门前，从车里下来一位穿着普通短袖衫、皮肤黝黑、一脸慈笑的中年男人和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他们刚刚下车，只见邻居大姐的一群孩子围了上去，分别拉着他们的手叫爸爸、姐姐、哥哥。左邻右舍的潮州人和客家人都热情地跑过来与他们握手攀谈，倾刻间，我家门前就围拢了一大堆人，看得出来，这位邻居大姐的老公非常受当地人尊敬，他也十分随和地同他们称兄道弟、有说有笑，好久他们才惜别散去。
待他们散去后我好奇地问一位我熟悉的潮州朋友：“那位邻居大姐的老公不就开了一家五金店吗？你们为何对他那样崇敬、热情”？听完我的询问，这位潮州熟人哈哈大笑起来，睁大眼睛望着我说：“他只开一家五金店？100家也不止呵！他是我们潮州商会的会长，资产少说也有上百亿，大型五金家电批发部就有10多个，零售商店遍及深圳各个区镇，全深圳的五金、小家电、电揽、装修材料等几乎有一半都来自他家，上万人在为他打工。还有地产、商铺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少”。
听完朋友的介绍我惊呆地愣在那里，半天才缓过神来。如此大家业的老板娘，为何过着如此简朴的生活？每次买点东西总是讨价还价？家务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为何不请个保姆？平时穿带也如此普通？……一连串我纳闷的问题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在后来的交往中，我特意就一些我不解的问题询问邻居大姐，邻居大姐平静地告诉我：“我们从小就过着十分勤俭的日子，几十年来都这样习惯了。钱都是用汗水挣来的，能省就省，绝不要浪费。我们虽是邻居，可生意归生意，我买你的东西就是在同你做生意，当然要讨价还价”。
我望着眼前普通、朴实、勤劳的大姐，内心猝然升腾起由衷的敬意。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奶奶、我的母亲，还有小时候那些熟悉的乡邻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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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6-5-12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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