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平虎 于 2018-4-5 09:56 编辑
谨以此文缅怀我的兄长、我的挚友、我的老师——葛大哥！ （1） 公元2014年4月9日，我的兄长、我的挚友、我的老师——葛大哥，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当我得知这一消息时，已是4月13日上午11时了，葛大哥的儿子用哭泣的声音，打电话告诉了我这一惊天噩耗，我顿时感觉天墨一样黑暗，眼泪夺眶而出，颤栗的心好像被钢针猛然刺了一下般疼痛，哀恸的咽哽锁住了我呼吸，好半天我都未缓过神来。
对于葛大哥的去逝，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出于我的意料之外。自从我得知他不幸患有“胃肠间质瘤”开始，我就知道，他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将近3年的时间，葛大哥经历了三次手术切除肿瘤，常常被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着死去活来。由于经常剧烈的呕吐，使得当年170来斤的身躯，最后只剩下皱褶的老皮包裹着坚硬的骨架。生，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一种折磨，而死，对于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但是，走得如此之急、如此之匆忙，作为一名从医30多年的我也倍感突兀和难以至信，我的情感的确一下子难以接受。
就在2014年春节（当时已是2月中旬）回乡看望葛大哥时，我们还在一起共进午餐，聊了将近一个下午；就在4月3日晚上，我们还通话将近一个小时，当时我从他说话的语气和声音来判断，他至少还能活几个月，谁知6天后，他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尤其令我遗憾的是，我居然连葛大哥最后的一面都未能见到。
葛大哥的儿子告诉我，他的父亲是被火化的，骨灰被安放在‘八王庙’公墓里。我的大侄子呀，你明知我与父亲感情深厚，你为何不让我看你爸最后一眼呢？虽说我在广州，距赤壁有千里之遥，可山水能阻隔我，想见兄长最后一面的决心吗？距离能阻隔我，诚心拜祭兄长的哀情吗？然而，事已至此，我只能身在千里之外，遥望故乡，仰天长吁：哥——你一路走好！ （2） 认识葛大哥是在1984年冬，当时我刚刚辞去继续在湖北医学院咸宁分院学习的机会，挑着一担行李回到蒲圻县城，我在县城里举目无亲，身上的票子已所剩无几。我只好栖身在西湖凉亭里。寒冬腊月的西湖，凉风袭袭，我紧裹在棉被里，完全无法入睡。思来想去，我想到了慕名已久的葛大哥，你当年34岁，已是县土产公司的副经理了。我虽说与你同村，可我比你小12岁，而且我们从未谋面，我能冒失地去麻烦你吗？你是否愿意收留我？万般无奈的我，在来蒲的第四个晚上，怀着一颗试试看的心情，忐忑不安地寻到了你位于车站路土产公司的家，我怯懦地敲响了你家的门，听完我的自我介绍后，你热情地接过了我的行李，并连忙吩咐嫂子给我做饭、铺床。当天晚上我俩一直聊到凌晨3点多钟，才恋恋不舍地休息。
哥，当年，你用你的热情温暖了我孤怜的身躯，你用你的坦诚消除了我心中的疑惑，你用你的阅历照亮了我迷惘的心灵，你用你的博学树起了你在我心中崇高的身影。自那天起，哥，你在我心中，就认定你是我今生永远的兄长、最真挚的朋友、最尊敬的良师。
哥，30年来，我们不离不弃、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真真实实地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我都不知多少次感叹：今生有你，足矣！ （3） 哥，40岁以后，你的人生之路变得坎坷不平起来。先是从市供销社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上退下来，接着又是下岗，你当时非常沮丧，长叹人生的不平、世事的不公。我当时整天陪伴着你，竭尽所能地帮助你，为你出谋划策、出钱出力地帮你开了一家副食品商店。后来你说你不甘心就此沉沦，立志要到外面去闯闯。于是从40多岁开始直到年近花甲，十几年间，你先到广州打拼，后到上海寻觅，历经几起几落的风雨人生路，你却始终没能探索到一条适合自己走的康庄大道，你宛如一叶孤寂的扁舟，漂泊在异域他乡，在茫茫沧海里飘摇沉浮。
这期间，我们曾多次相聚，常常彻夜探讨：我们之所以在当今这个社会大染缸中，不能有轫有余，不能顺风顺浪，不能有所建树，完全怪罪于植根在我们身上、那些永远也无法改变的憨厚、诚实、率真，甚至是近似于天真、执拗、宁死不折腰的秉性。我们都过于理想化地看待这个社会和那些高深莫测的同仁们，我们都太顶真地坚持我行我素地面对人生，我们都过多地继承了没落文人的固步自封，至死坚守：一身傲骨宁粉碎，决不屈媚半折腰的臭品行。
正因为这样，我们注定要失败，我们注定要被淘汰。就因为如此，我们这种人的命运就永远无法与当今社会相融洽、共和谐。
哥，我的命运与你是何等的相似：步入40岁的我也像你一样，被人家灰溜溜地赶下了海，不得不漂泊异乡成为游子。不过，我与哥不同的是，我坚信自己，坚决依靠自身，从不寄希望于他人。所以我后期的路走得比你踏实、比你稳健。而哥你，用尽一生的探索，也未走出你心中的怪圈。于是，你走了一条不归之路，一条风雨漂摇之路，到死也没有上岸。 哥，我不知道这是你个人的不幸，还是与你相同秉性的，那一类人的悲剧。 （4） 哥，你一生酷爱文学、通晓历史，写得一手好字，填得一阕好词。这成了你的骄傲，成了我的榜样。可是，这也成了你解不开的心结，放不下的包袱。虽说我们都向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境地，然而“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现实也令我们困惑、也让我们仿佛……
哥，你曾规划，60岁以后专心沉醉书香，你说你没有过多的闲钱来寄情于山水，唯有那相对廉价的诗书可以慰藉心灵、陪伴终生。可是，命运多舛啊！刚刚步入60岁、才领到第一个月退休工资的你，便查出身患绝症，让你的一切的一切规划、梦想都化为泡影。我知道，你当时是何等的心不甘啊！然而，在大自然面前、在上帝面前，我们是多么的渺小，谁也无力抗争无情的现实，谁也无法改变老天爷的安排。
这之后的每次见面，我都不忍心把实情告诉你，我为此无比纠结。一生说真话的我，为了鼓励你，我违心地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来安慰你、欺骗你。好多回，你居然相信了我的假话，在你看来，我是一名医生，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直到2013年年底，我不得不把实情告诉你和你的儿子。当你知道自己将不久谢绝于人世后，你非常平静，超乎寻常的坦然。你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何必计较长短中。从此，你开始安排你的后事。
哥，你说：只要老天再给你半年的时间，你要把你一生所写的诗词作一次整理，你要努力把“葛氏家谱”写出来。可是这半年的期盼仅仅过了一个来月，你就撒手人寰、匆匆地走了。带着你无边的遗憾和深深的眷恋，匆匆地离开了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们，离开了这充满希望又万般无奈的世界。 （5） 哥，转眼你就快走两年了。
哥，你现在在哪里？是在天堂吗？你在那个未知的世界里过得还好吗？
哥，我常常在梦中偶见你，你依旧风度翩翩、口若悬河、谈古论今；你依旧文采飞扬、出口成章、诗意盎然……
哥，又是一年清明到。每当夜深人静，我伫立窗前，遥望天空，我就想借来一束星光，送去我对你的深深怀念！我就想借来一缕清风，带去我对你的满满祝福！
哥，愿你在天堂里，实现你在人间无法实现的一切梦想，光耀你的下辈，辉煌你的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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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6-3-25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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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5 08: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