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处

杜小妩

灯火阑珊处

      玉梅是我表哥家的女儿，岁数与我相仿。

      小时候她住过我们家楼板上，丢了一张数学试卷，分数只有几十分。她不知道怎么只考这么一点分数，我想，很快就忘了这事。我记住了楼板上那口盛放零食的坛子，坛子大，差不多可以装下整个我了。我有时把半个身子伸进去拿坛底的年糕吃，吃了一会儿再爬出来。抹掉蹭到脸上的碎末，再从木梯上下来。
      瓦缝有时透出阳光，有时是湿漉漉的雨水。   
      晴天就是我自己玩，雨天母亲在门口那里坐着做鞋子，她穿针，瞄了半天总是穿不进去。我就说我来吧，我看针眼看得清清楚楚，可怎么也穿不进，手没准。母亲就笑了，让我过去玩啊。我会想起玉梅好久没来我们家了，她一定是觉得那张试卷太丢人了吧。
      再看见玉梅是在小表哥的婚礼上。我们几个女孩站在一起，那边男孩子就不住往这边看，玉梅实在太漂亮了！她穿一条白色长裤，嫩绿色上衣，看上去亭亭玉立。每个男孩都会说起玉梅，看一眼就很难忘掉，也不知她怎么长成这般模样要是我数学也考几十分，是不是也这么漂亮呢？
      玉梅后来恋爱了。
      她跟那个相貌清秀的男孩一起手拉手逛街，去照相馆。可是这样的日子很快结束了，男孩的母亲不答应他们在一起，她说婚姻要门当户对，玉梅是个乡下姑娘，她不能进这个家门。男孩给玉梅的一块手表，她一直随身带着，不舍得单独放着，她说起这段感情，总是很落寞的样子。
      玉梅后来嫁了。
      这个小伙子离她家很远，没有别的亲戚，有修车的店铺，有个老母亲。他第一次找过来就让表嫂感到满意，说他不错。决定下半年就把女儿玉梅的终身托付给他，她难得答应话儿，一家养女百家求，这些年门槛都被提亲的人踩掉皮了。
      那年十月，玉梅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等待小伙子的到来。客人们忙着吃饭，七姑八婆忙着收拾嫁妆，闺蜜们在帮她描眉，看口红的颜色……这时，一个男孩远远地跑了过来，他淌着眼泪，口里喊着“玉梅，玉梅！”他的后面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显然没跟上，又极不放心，她也急出了眼泪：“你们帮忙说说他吧！这孩子说要出家，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就放不下玉梅，屋里放满了她的相片……”
      玉梅这时知道来人是谁了。
      她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要是早一天，你母亲来求我，我也是愿意跟你去的。可是现在，他在路上，朝我走来，我能辜负他么？”
      玉梅没有出来，这两个人，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都在流泪。
      客人们这时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就劝那母子两人离开，说一会儿男方迎亲的队伍要到了，还是不要闹了。
      男方的习俗是“野马归栏”，就是要到傍晚才把新娘迎进家门。玉梅随他们去了，在河流那里有一艘小船，船上亮起灯火，他们都上了去，就这样远去了。
      一年后，玉梅有了孩子，说是想扩大店铺的规模，小夫妻俩过来说需要十万块的资金。玉梅这个想法我表哥也赞成，几天后，他先去拿了十万的贷款，交给女婿。他说这钱你们拿去，我收成拢了来还，一心做好生意要紧。
      那晚，玉梅在家里没等到丈夫的影子。开始以为是路上耽搁了，后来心里慌张得不得了，以为是被人劫财害命了。后来，玉梅一边打理店子，一边是照顾老小。她有时实在累，就想着他会回来，不，是一定会回来。
      十几年过去了，玉梅到底等到他回家了。
      只不过他双膝跪在玉梅面前，请求原谅。他的这个请求让玉梅彻底心如死灰，他这十几年，在另一处，有了新家。
       玉梅离开了，她一个人，没有带走儿子。

杜小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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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连篇

杜小妩 发表于 2017-3-24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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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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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赤壁

很有生活气息。 让我想起诗经的故事来，百度下，贴出来: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北望

诸生皆苦，且行且珍惜；夫妻是缘，莫待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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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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