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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莲叶何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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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云水之恋(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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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1 10:39 | 只看该作者
莲叶何田田 发表于 2015-7-1 10:36
呵呵,恋爱的时光总是美好的,我的文字能让你回到二十年前,是我的荣幸。

论坛太需要象你这样的文学来洗刷喧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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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2 09:4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莲叶何田田 于 2015-7-2 15:20 编辑


      黑夜真好,它隐去了周遭的一切,变得专一而隐晦,我和云,我们两个不停地说着话,我告诉她我的家乡在江汉平原,小时候我从没见过山。而云却说,她也不知道平原是什么样子,她从小生活在大山里。

      我们对彼此的生活都觉得新鲜,云不停地追问我,要我给她讲,我的家乡,我的父母,我的一切。

      平日话并不多的我,那天晚上讲了好多话。我给她描绘家乡的生活,告诉她,我生活在湖边,那里长满了水草,春夏之交,会开满不知名的小花,湖里有大片大片的荷花。不远处的村庄还有好些树,到了冬季,树枝一律光秃秃的,像在生宣纸上轻轻描画的几笔。我家门口的大杨树上,还有鸟窝,我常常会趁父母不注意时,爬到树上,去掏鸟窝。

      我还告诉她,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姐一哥。村里就我一个人考出来了,到师范报到时,刚巧村里有拖拉机进县城,为了省一点路费,父母匆匆地把正在芝麻地里扯草的我叫出来,我腿上的泥还未来得及洗净,就坐着拖拉机来到县城长途汽车站,我背着洗得发白的、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手里拧着两床薄薄的旧棉絮和一个掉了瓷的脸盆,裤腿一只高一只低,还沾有未干的泥渍,脚上的解放鞋更是残破不堪。在一群搭车的人中,我显得尤为寒酸。

      给云讲这些时,我的心变得沉重起来,我的家境是贫寒的,但我不想隐瞒她,师范毕业后,我当上了教师,终于能用工资让自己穿上一件像样的衣服,但我的骨子里仍是个农民。我有农民的淳朴与善良,我希望云不要像社会上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势利,希望她能被我的淳朴善良打动。

      云听到我的这些话,她好久都不做声,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然后,一片沉默。

      “我口渴了。”云突然开口了。

      是啊,我先前怎么没有想到去买几瓶水,或者一些水果?整整一晚,我们都在不停地说话,哪有不口渴之理?

      “跟我来。”

      云拉着我,到了操场一侧,她俯下身子,拧开一处水龙头,直接用口凑近水龙头,大口大口地喝水。哗哗的水流溅到地上,又喷溅到我的脚面上,冰冰的,似雪融化般的凉意从脚上漫开来。

      云抹了一下嘴,说:“好畅快,你也来一口吧。”

      我喝完水,说:“喝生水,小心明天拉肚子。”

      “才不会呢!”云的口气又轻松起来,“小时候我老是喝生水的,其实,我家也穷得很,比你家强不到哪儿去。”

      怎么可能?眼前的云,打扮得如此时髦,哪里像个穷人家的孩子?

      云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我爸是石渡河镇里的民政助理员,妈妈在镇上开了家小裁缝铺,哥哥在武汉念大学,我八岁才上学,成绩又不好,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是丽华让张峰的叔叔把我招到卫校读书的。”

      “还有我的衣服,其实都是便宜货,只不过有些是我妈妈帮忙改了改,所以,与别人不同。”

      听完云的这些话,我莫名地感动,我想她是怕我自卑,想告诉我其实她和我一样,一样是穷人家的孩子。只是,她却又和我如此不同,我是内向而拘谨的,而她快乐得像个小天使,我想,我已被云的快乐感染,在她面前,我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快,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我的心是宁静的,仿佛平静的湖面;我的心又是不平静的,云的出现,仿佛有人不经意间向湖面投了一粒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

      云问我会不会做农活,我告诉她,我八岁时就开始帮父母生火做饭,那个时候,我比灶台高不了多少,炒菜时还得站在小板凳上,到碗柜里拿碗筷踮起脚还拿不到最上一层的碗;刚上初中就开始帮着给家里的大水缸挑水,因为个头矮,两只水桶几乎拖到地面,下雨天路滑,担着大水桶的我,得将脚趾深深地扎进稀泥,才不至于跌倒;农忙时,我还要帮着父母插秧,割谷,左手无名指因为割谷子时不小心划伤……

      给云讲这些的时候,我沉浸在过去的时光里,儿时的生活历历在目。我并不感到委屈,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更多是为自己的父母叫屈,他们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一辈子,至今仍然劳作着,仍然贫穷着。

      云让我伸出左手,要看我的无名指,我无名指的第一个关节僵硬着,无法伸直,亦无法弯曲。她说:“我左手食指也受过伤,小时候,我去爸爸办公室,玩他的装订机,结果把手扎伤了,流了好多血。我能想象得到你的手被割伤时的疼痛,一定比我的疼痛要厉害得多。”

      东边的天空已渐渐发白,又一个清晨来临了。而我和云,在操场上站了一夜,我要云回宿舍去休息,却始终无法开口问她是否愿意做我的女朋友。这样一个漂亮而又活泼的女孩子,身边一定少不了追求者,我一个比她大七岁的穷教师,哪里会是别人的对手?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云问我。

      “我到张峰家去和他打个招呼就走,今天下午学校要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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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3 16:34 来自0715圈 | 只看该作者
有滴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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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4 15:4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莲叶何田田 于 2015-7-4 19:29 编辑



      从那天起,我每天多了一件事,那就是给云打电话,云宿舍的电话几乎成了我与她的热线,只有听到她的声音时,我才有一种踏实感。

      仿佛我们前世就曾相遇,相识,相知,今生的我们,一见如故,一见倾心。云告诉我,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说我的眼神似西方人一样深邃,却又有着东方人的隐忍,说我五官立体,轮廓分明,说喜欢我眉间的那两道皱,说我像个忧郁的诗人。

      没有人如此评价过我,我一直是自卑的,我的忧郁源于我的自卑。云,这个可爱的女孩的每一句话,都犹如夏日的雨,“叮咚、叮咚”地落到我的心弦上,奏出美妙的乐章。

      有时候我竟然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发生在我和云身上的事情,难道这就是缘吗?我们就这样彼此走进对方的心中,用这样一种接近神话的方式,不经意地闯出对方的世界,没有一丝的预兆,没有一丝的防备。当然,也无需防备,爱情来临,幸福来临,接纳都来不及,还用得上防备?

      我的思念如疯长的水草,疯狂地蔓延,再次和她相会的愿望更是强烈。每每想到云,我的心就突突地跳个不停,仿佛里面栖息有一千只飞鸟,一只一只全朝着云的方向飞去。

      在我急切地盼望再次去C县找云时,而云说她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她要来我学校,要来看我。

      听说云要来,我既激动又紧张。我将简陋的宿舍打扫了一遍又遍,将蓝布窗帘取下洗干净,甚至还爬到桌子上,用扫帚把屋顶的蛛网都扫掉了,但是,屋里还是寒酸得很,一张油漆剥落的旧办公桌、一把藤椅、一张木架床、一个旧木箱,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云来我学校的那个上午,我早早地等候在车站,一辆又一辆车到站,我始终没有看到云的身影,我焦灼不堪,等待的时光是如此的漫长,在等待的时候,不断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念头从头脑里出现:云变了主意?云临时有事?云坐的车子半路抛锚了?云在路上被人拦截了?……

      火辣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却像一根根刺扎在我的心房。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云会来的,她马上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会调皮地在我面前转圈儿,会跑过来亲热地叫我“水生哥哥”。

      终于,又有一辆车子进站了,内心的希冀又再次燃起,我伸长脖子在下车的人群中寻找,这时,汽车后排的车窗处有只手在朝我挥动,果然是云!

      她的半个身子都快要伸出车窗外,激动地叫着“水生,我在这里。”

      穿着棉布碎花连衣裙的云一下车就跑到我的身边,胸前的两根系着绿色皮筋的麻花辫也随之跳跃起着,像枝头上的两只小鸟在跳动。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都快吃中饭的时间了。”

      云伸了伸舌头,做了个怪相,说:“早上睡过头了,误了早班车。”

      “我担心死了,你总算来了。先去吃饭吧。”

      “嗯,你请客啊!”

      我们寻了一家小饭馆,坐下吃饭,云吃饭时还是说个不停,像只喜鹊一样。“好有意思啊,一过了长江,这便没有山了,连小山包都没有了。”

      “嗯,这边是平原。”

      “平原不好,我不喜欢。”

      “怎么不好啊?视野多开阔啊。”

      “有山有水才叫美呢!再说了,你看,你们这里连谈个恋爱都没地方躲。”

      听到云的这句话,我“扑哧”笑出声来了。

      云听到我的笑声,也笑起来了,还故意嘟起腮帮子,用筷子指着我说:“不许你笑!”

      “就你能笑,我为什么不能笑?”我继续笑,觉得云实在太天真了。

      “不准笑就不准笑!”云接下来,又压低声音,将头凑过来问,“你们村里的年轻人到底在哪里约会啊?”

      “多了去!什么油菜地里啊,高粱地里啊,草垛里啊,反正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都可以。”

      云又笑起来了:“你以为是捉迷藏啊,躲在那些地方,还草垛里呢,要是别人一把火烧来,不把两个人变成烤鸭啊。”

      说完,云笑得更厉害了,仿佛她亲眼见到一对躲在草垛里的恋人变成了黄焦焦的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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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5-7-6 09:50 | 只看该作者
给力啊,你这也太高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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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2015-7-6 10:00 | 只看该作者
雾里清风 发表于 2015-7-6 09:50
给力啊,你这也太高产了吧~

多谢版主垂怜。
这段时间我比较清闲,又不大出门,所以,只有码字,码字其实也有快乐。写小说则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泪,感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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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2015-7-6 14:5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莲叶何田田 于 2015-7-6 15:11 编辑




      打开宿舍门,云跟着进来了:“好整洁啊!”

      云不知道,为了迎接她,我花了多少时间来打扫,再说,我的屋里又怎能不整洁?几样简陋的家具,又能乱到哪里去?

      “屋里缺少生气。”云环视了一下屋内,说。

      “你来了,这屋里就有生气了。”

      “这话我爱听。”云把包放在我的床头,“你知道这屋里缺少什么吗?”

      我想说缺少女人,但不好意思开口,这话也太直接了,而且还似乎有些不正经,我可不想在云的心里留下这样的印象。

      云又跑出了门,不一会儿,她拿着一把女贞枝叶进来,枝叶间还有串串细小的白花。“这是你宿舍楼旁边的,我趁没人,偷偷折下来了,会不会有人说我啊?”云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

      “不会有人看到的,这不都放暑假了吗?”

      “拿个瓶子来,把它们插上。”

      我找遍了屋子,也没有找到多余的瓶子,只得把洗口杯拿过来,说:“就插在这杯子里吧。”

      云把女贞枝叶插进洗口杯,搁在窗前的桌子上,退后了两步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不好看,一点儿也不好看。”

      “男人的屋,要那么好看干什么,行了,有点绿意就不错了。”

       "那我们再到街上去吧。”

      “这么热,在屋里歇歇吧。”我不愿意,我想和云待在屋里。

      “屋里好闷啊,不好玩。”

      “那我明天带你去我家乡玩好吗?那里有湖,有荷花,你不是一直想到湖里去采莲蓬吗?”

      “才不要呢,还跑你家去啊,我爸妈知道了会骂我的。我明天就回家。”

      “那我们明天去赤壁玩好不?后天你再回家。”我不想云那么快就走。

      云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然后,她便躺到我的床上,侧着身子面向我,指着藤椅对我说:“你坐那儿,不许过来。”

      我笑了,坐到藤椅上,看着她。

      “不许看我!”云又说。

      “那我做什么,不能看你,也不能靠近你。难道要我备课不成?再说,现在都放暑假了,我备课也没有用啊。”

      “你给我讲爱迪生的童话吧,我读过他的《白雪公主》,好美啊!”

      天啊,听到云这话,我差点笑出声来,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谁告诉你爱迪生会写童话?”

      “我妈妈啊,小时候我妈妈告诉我的。”

      “爱迪生是发明电灯的,你知道不?”

      “知道啊,初中物理书里讲过,但是我一直以为他还会写童话啊,一直以为他不但发明了电灯,还写了《白雪公主》。”

      “哪跟哪啊!”我坐到了床边,用手指点了一下云的额头,“你真是个不认真读书的小东西!”

      我告诉她,她一定是把安徒生与爱迪生弄混了,而且,《白雪公主》是童话故事没错,但,它也不是安徒生写的,《白雪公主》是德国格林兄弟写的。

      “好哇!你嘲笑我,和我初中老师一样,老骂我笨。讨厌你!”云不高兴了,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行了,别生气了,我给你讲童话,好不?”

      “讲什么故事?”

      “睡美人,格林童话。”

      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我感觉她就是那个被巫师施了法术的美丽公主,云安静而又乖巧地听我讲故事,讲到最后王子对公主深情一吻,公主便睁开美丽的大眼睛时,我忍不住俯下身子,吻了一下云的额头,云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如一朵夏日清风中的小茉莉。

      屋里的疲倦与乏味渐渐隐退,另一种灼人的感觉却在悄无声息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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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主| 发表于 2015-7-7 22:1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莲叶何田田 于 2015-7-7 22:20 编辑



      云就在我的眼前,她好看的面容令我心动,我想将其拥入怀里,我感到浑身燥热,似乎有团火在将我焚烧。是的,爱一个人,首先就得燃烧自己,我确认,我爱她,我爱这个天真无邪得近乎傻气的小姑娘。

      “水生。”云坐了起来。

      “还记得你说过要和我拉钩的事吗?”云没有笑,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

      “嗯。我记得。”

      “那你要一直对我好,说话算数!”云伸出小指。

      我用小指钩住云的指头,云钩紧我的手指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和猪。”

      拉完钩,我要缩回手指,云大叫:“不行,不行!还没有盖章。”说完,跳下床,硬是将二人的大拇指按到一处后,这才笑了。

      云就是这样,即使有片刻的忧郁,她亦能很快地从细小的事情里找到快乐,云又在屋里转起圈儿来,这是她快乐时最爱做的动作。

      “水生,你平时在哪里吃饭啊?”云边转着圈儿,边说。

      “学校食堂。”

      “那放假呢?放假了你在哪里吃?”

      “外面吃,有时候到同事家里混几餐。”

      “怎么不自己弄啊,要是你有炉灶,今晚,我们可以自己做饭啊。”

      “学校的新宿舍楼快做好了,有我一套,到时候买啊。”

      “太好了!我要吃你做的饭。”

      傍晚时分,我骑着单车带着云上街,云坐在后面,很自然地搂住我的腰,或许在她心里,我们拉过钩,就是正式的男女朋友了。

      这场景无数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过,但当它真正变成现实时,还是让我激动不已,云温顺地将头靠在我瘦削的背上,我能感受到她口中呼出的气息,也仿佛嗅到了她头发中散发出的好闻的味道。我带着云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我想告诉每一个行人,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她属于我,属于我水生。

      路过一家工艺品店时,云要我停下来,然后进去买了一个装有蓝色小花的竹编花篮。

      “还是绢花好,不用浇水,常开不败。”云握着花束,摇了摇。

      “这是什么花?不大好看的。”

      “花店老板说它叫勿忘我,我喜欢这名字,买来挂在你床头,时时提醒你。”

       我怎会忘掉她?又怎能忘掉她?莫非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侵占这个人的领地?想象着日后,我的屋子里可能会被她的洗发精、发卡、衣服、毛绒玩具零零碎碎的东西占满时,笑了。

      回宿舍后,安排她到同事家洗漱回来后,我准备离开,让她一人留在宿舍住。

      “水生,你到哪里去?”云坐在床上,她的长发垂在胸前,还未全干。

      “去朋友家休息,你好好睡,要是想开灯,记得开关就在床头。”

      “你走了,我怕。”

      “别怕,我就在楼上,再说,校园里有保安,安全得很。”我坐到她边上,摸了摸她的头发。

      “等我睡着了,你再走,我一个人,怕。”云搂住我,将头埋进我怀里,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我的心似乎要跳出胸膛,云轻柔的身体让我无法自持,透过她薄薄的衣衫,我能感到她身体的温热,这温热让我有一种深深的犯罪感。

      我是怯懦的,尽管此时我所有的欲望都在膨胀,在发酵。

      “听话,快睡。”

      云乖巧地闭上了眼,我关上了灯,和衣躺在云的身边。窗外的月色皎洁,照在云的身上,不错,照在云的身体上,娇小,楚楚动人。多少次,我梦见云,她无处不在,在树下,在窗前,在花间,在细雨里,在我怀里。而今的这一切,是在做梦吗?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云终于安静地睡着了,我必须逃走,我不知道如果我不离开,我会做出什么来。但我的双腿又如此不听使唤,令我迈不开脚步。

      “喵——”一声凄厉的猫叫声,打破了夜的沉寂,云翻了个身,我站在床边不动也不敢动,终于,四下又安静下来,我也好像从梦中解脱出来。


      我悄悄打开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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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5-7-8 08:31 来自0715圈 | 只看该作者
继续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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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楼主| 发表于 2015-7-9 11:0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莲叶何田田 于 2015-7-9 11:04 编辑



      第二天,我和云从乌林坐船到赤壁景区,船快至岸边时,远远就看到岸边矶头的摩崖石刻“赤壁”二字,我告诉云,这便是赤壁古战场。

      “为什么叫赤壁?这山石不是红的啊?”

      “估计是战火映红了石矶,所以才被人称为赤壁吧。”

      “那这两个字谁刻上去的?”

      “相传是周瑜在战胜曹操后,一时兴起,挥剑在石上刻下的。不过,后人考证过,这两个字是唐人刻的,并不是周瑜。”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座小山包吗?”云有点失望,“三峡的风景比这美多了。”

      “你啊!”我叹了口气,也不怪云,以她的知识储备,当然无法理解这景点的历史意义。

      直到来到凤雏庵门口,云才开心起来,她连跑带跳地来到门前的一棵大树下,对我招手:“水生,来这里,来这里!”

      眼前这棵树,高达三四十米,盘根错节,枝叶繁茂,可蔽天日。

      云坐在树下,用帽子扇风,“热死我了。”

      “这是棵千年银杏,孟云,你来看看。”我指着树身上挂着的牌子说。牌上介绍说这是棵雌雄同体的千年银杏,从树身上的四个树瘤可以推知它至少活了千年,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庞统亲手栽下的。

      “什么叫雌雄同体?”云站起身。

      “你看,这棵树从树底就分为两个树杆,但它们又实际是一棵树,像不像两个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真的啊。”云兴奋起来,“这真是个奇迹!”

      仰头望着这棵参天的古木,莫名地感动,我自语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你还会吟诗啊,陈老师。”云调皮地用帽子打了一下我。

      “不是我,是白居易的诗,你知道《长恨歌》吗?”

      “不听,不听,你老给我上课。”云捂上耳朵。

      “哪是给你上课,我是有感而发啊。”

      “这棵是你,这一棵是我。”云靠在树上,笑着说。

      我拉着云的手,站在树下,心想:如果我能和云真能像这棵银杏树,一起站上千年,该多好。

      时间过得真快,云要赶到宜昌去坐船回家,急着要走。

      在车站买票后,我和她坐在候车室,“到了宜昌,天都黑了,你怎么办?要不,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姑姑家在宜昌,我晚上在姑姑家休息,明天再回家。”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

      “水生,你背过去。”云见我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

      “怎么了?”我不明白云为何要我背过身子。

      “你背过去就行。”

      我转过身子,然后,云用手指在背上划来划去,还未等我回过头来,云就拎起包跑到检票口去了,我追上去,她已跑远了,我叫了声:“孟云——”

      云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羞涩的笑脸,挥手对我说:“水生——,我走了——”

      我想进站,检票员拦住了我。我又赶到旁边的窗口,看着云上车,看着她的身影淹没在车内,看着车子出站口。

      我又急忙跑到车站门口,希望能再看她一眼,可等我跑出售票厅,车子早就离开了。

      云走了,我感觉自己像根被阳光和愿望抽去了实体的水草,站立不稳。背上还留有云的手指划过的记忆,我知道,她用手指在我背上划的三个字是“我爱你”。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打开房门,屋里没有了云,没有了云的笑声,只有被孤独与空虚撑满的屋子,那株勿忘我静静地挂在床头,还有床铺,那里还留有云睡过的痕迹,带着云的体香。


      “水生。”我仿佛听见云在叫我,在门外面。我急忙把门打开,门外只有那棵女贞树,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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