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莲叶何田田 于 2015-9-11 12:01 编辑
春天来了,漫步在校园里,憧憬着未来,不由得神清气爽。
雾气渐渐散去,远处的山被层层叠叠的绿树覆盖,显得朗润而丰满。校园里的松树上的针叶顶端挂着一滴滴摇摇欲坠的水珠,在晨曦中,熠熠发光,就连树梢间的蜘蛛网也变成了银色的。
云这个学期要去医院实习,不久便可毕业了。虽说我早知道她们卫校已不包分配,但我相信云凭自己的一技之长,完全可以在我工作的县城找到一份工作,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清贫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每天照例给云打电话,周末云同样会及时赶到我身边,幸福似乎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我一伸手,便可抓在手里。
这天晚上,我照例在办公室批改作业,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接通电话后,就听到云的哭声,她不停地哭,无论我问什么,她仍只是哭。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从未听到过她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云,我一向都开朗活泼的云,到底怎么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急切地说,“你在哪里?我马上来。”
云哭道:“我在实习单位,不要你来,我打的去你那里。”
“你跟单位请个假……”我话还未说完,云便挂了电话。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我回到家中,急得团团转,是在医院里出了事故?是被人欺负了?是家里出了事情?我一遍遍地猜测,又一遍遍地否定。不会的,不会的,一定只是云受了点小委屈,我的云她太脆弱了。
一个多小时候后,云出现在我眼前,她的眼圈红肿着,头发也凌乱不堪,一见到我,便扑到我的怀里,哭着说:“水生,出大事了!”
我将云搂在怀里,用手抚平她凌乱的头发:“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共同面对。”
云抬起头,用红肿的双眼望着我:“水生,怎么办啊,我哥被抓了,怎么办啊——”
旭华被抓了?怎么可能?他不是学校优秀学生干部吗?他不是云一家的骄傲吗?热情阳光正直的旭华怎么会被抓?
“你听谁说的?一定是误会了。”
“我妈打电话告诉我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妈妈下午只说哥在看守所,明天,爸妈要去武汉看哥哥,他们在哥哥学校等我一起去。”
“那明天,我请假陪你一起去。”
第二天,我和云赶到旭华学校时,云的父母早已来了,一旁是旭华的同学。云的父母脸色憔悴,似整晚没有合眼。阿姨一见到我们,眼泪便又来了。
看守所里,我们要求见旭华,说是给他送衣物。一个民警走过来,对包裹进行检查,完毕后,他说:“好了,我会把这些衣物送到他手上,你们可以离开了。”云的母亲高声哭喊,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离开:“我要见我儿子,他是冤枉的!”
“刑拘期间家属不能与他见面,这是法律规定的。请你们离开吧。”
我拉起在地上哭喊的阿姨,对民警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判决生效后,可以安排家属会见。请回吧。”
云一家人走出看守所,便又坐在看守所门口,死活不肯再走一步,仿佛能离旭华近点儿,也是一种安慰。
从旭华同学的口中,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春季开学后不久的一个晚上,旭华伙同宿舍的另一位同学在归元寺附近持刀打劫,抢走了一个中年妇女的钱包和手机。
“不可能——”云的母亲厉声叫喊,“我的儿怎么可能去抢劫?我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他从来都用不完,他最孝顺,最懂事,怎么可能犯法?”
“旭华抢劫时,周围有人看到了,现在您要想办法请律师,尽量判轻点。”旭华的同学说。
“叫他不要玩刀,不要玩刀,就是不听。”云的父亲低着头,喃喃自语。
“为什么要抢别人的钱?为什么?一定是他的那个女朋友成天花他的钱,我要去找她拼命,还我儿子!”云的母亲像发了疯一般,往日那温柔的笑脸此刻扭曲得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