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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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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禽兽生涯[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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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14 12:24 | 只看该作者
我是边边看哈,继续,呵呵。 (二十四)
  我去给邢天远递交辞职书的时候,姚露也在他的办公室。这对狗男女刚才不知道在做什么,反正房间里就是弥漫着一股情色的味道。姚露和邢天远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嘟囔着的是淫荡狗男女;平时,我则恭维她为美女副总。看着姚露日渐憔悴的样子,我都觉得心疼,以前多有风韵的一朵鲜花啊,看看现在被邢天远这个老畜生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美丽的献花需要大粪肥料的滋润才能开放的摇曳多姿,而烈日炎炎或者疾风暴雨则只会使得它迅速的走向枯萎凋谢。
  
  姚露的实际年龄我倒是一直不清楚,按照她的口头说法,只比我大一岁,高中毕业就出来混天下了,这样算来,她应该出道至少五年了。可是,事实远非如此。有一次,姚露把我叫到她办公室,原来要帮她做份假个人简历,伪造一份档案,以弄个某著名高校的国际贸易学位的本科文凭。原来大学的文凭还可以这样弄到。早知道我就不浪费四年的大好青春韶华在学校里瞎混了,直接做个假文凭来的多快,以早日来到这个丰富多彩的社会上来。在那一大堆材料里,我看到了她居然有三张身份证,江西的,上海的,深圳的,同一个主人的名字,不同的出生日期,之间的生辰八字居然差了五年!哎,女人的年龄,不问也罢,只要她长着一张还算能对得起大家的脸蛋就足够了。
  
  姚露勾引过我。邢天远同时也兼任着台湾公司那边的总裁职务,那边的几个董事对他的职位一直虎视眈眈。虽然是最初的几个朋友一起创业的,当公司做大后,利益的问题就摆到了台面上来,那几个合伙人时常的挑起些事端来,所以邢总不是太放心那边的权力争斗,经常要回台湾去摆平那边的关系,而且一去就是半个月左右,这样就把姚露留在这边独守空房。女人在幽闭的空间内呆久以后,内心的不平衡易产生心理异常,则容易滋生出红杏出墙的因素,况且姚露这样如狼似虎的年纪,离开了男人,她还不憋出火来?
  
  某一天晚上,有家室的同事们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单身的小伙子大姑娘们都出去和朋友情人们去约会了去了。我给田鸣汇报完近期的工作后,想想还有个小电路图没设计好,兴致一来,就趴在电脑前开始用protel勾勒那个进程。初步设计好后,用软件自检功能把整个电路hilight了一下,居然完全OK,一次通过。我简直太高兴了,进天就可以叫他们拿到厂家里去做板子了。我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刻表,已经12点多了。打了哈泣,提醒我该回去睡觉了。我关掉办公室的日光灯,掩上门。这时,姚露走过来了。
  
  我,姚总,这么晚了您还在加班?真的为邢总,哦,对公司而鞠躬尽瘁啊。
  姚露笑一笑,哪里有啦,我刚在电脑上看刘德华的影碟呢。哎,刘德华真帅啊。对了,你工作到现在?太辛苦了。要不我请你吃夜宵吧。
  我,好啊,好啊。早该敲你的竹杠了。就是时间太晚了,你方便吗?我知道姚露就住在公司办公楼的顶楼,和邢天远在一套房间里,对外号称分房而居,欲盖弥彰罢了,可谁知道实际情况呢?谁又不知道实际情况呢?
  姚露,有什么不方便的。呵呵。公司缺少就是你这种敬业的好员工啊,哪象某些乌龟王八蛋,成天只想沾公司的便宜。等邢总回来,我一定向他表扬你的奉献精神。她是在指桑骂槐的说李晓和陈辰夫妇,这个我能听出来。你别说,我还蛮喜欢姚露的这种辣妹子的性格,不在外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喜好,虽然低俗了点但很有个性的性情女人。
  
  我们开着车到南山区那边去吃大排挡。点了个小火锅,要了五瓶冰爽金威。没想到姚露的酒量那么好,她灌了三瓶。我见过很多扭扭捏捏拿腔作势的女人,如此豪爽女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姚露喝了很多,却没吃多少东西,不停的给我讲她的故事,经常吵架的儿体时代的父母,青梅竹马的高中漂亮男同桌,刚到上海时的不堪回首的经历,上海的那个大款男朋友,如何认识邢总的,邢天远的英俊风趣幽默…我则是平静的听着她在那里唠叨,做一个称职的听者,然后不时的敬她酒。
  
  我开着车,姚露头靠在我身上。车子通过深南大道,麒麟大道,九祥岭…
  
  深圳的夜晚,永远是那么的灯火阑珊,空气里充满了潮湿的空气,弥漫着欲望。
  
  (二十五)
  我故作镇定,平静的把辞呈递到邢天远面前。邢总开始以为是工作汇报情况报告,顺手接了过来,开始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要聊天的表情。似乎做老总的都喜欢员工对他淘心诉说,接着在下属的仰视中开始显示他的权威,在侃侃而谈的传教中完成他对手中的权力的满足。
  
  他眨巴了几下金框眼睛后面的狡诘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阿进啊,你到公司来这几个月,公司的同事对你的为人处事和工作业务能力口碑很好啊,姚总也对你评价很高。不错不错,要保持,好好努力啊,年轻人有冲劲儿就会有前途,公司不会亏待你的。这个我们领导看在眼里的,心里都是有数的。然后他转头看了几眼姚露,露出自得其乐自我陶醉的表情,那样子象在欣赏自己的一件爱物。我他妈的实在是反感至极、
  
  虽然我是铁了心要走的,但还是不太好意思说我要辞职,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是个有些少不更事的职场新手嘛。忍了几忍,还是红着脸小声的嗫嚅道,邢总,我要离职。我觉得自己做的很不够,不适合咱们公司的快节奏,留在公司对公司的发展是一种羁绊。请您批准我的请求。
  
  邢天远一惊,左手端着的杯子水荡出来,写字桌晒了一片。姚露赶忙扯了一卷卫生纸去擦拭,同时一种很怪异的表情看我,似乎是ET天外来物一般。
  
  邢总,阿进,你在说什么?会不会在开玩笑?我没有听错吧。我刚和姚总商量过,正想提拔你去市场部呢,进说了吧,我想炒掉李晓,让你去接他的工作。咱们公司的那些大客户你也都有接触过,他们对你的反映很高,技术比较专,待人比较诚恳,这我和姚总都很满意。你看,你的新名片我都印好了。为什么要辞工?薪水待遇不高?对公司制度不满意?有委屈的话,大家好商量嘛。
  
  我,都不是,非常谢谢邢总能在我初到深圳来,提供给我一个岗位,没让我去大街上流浪乞讨。我已经很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挑三拣四的。我在公司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是高薪换不来的。只是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对不起邢总的栽培。
  邢总,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要走我不勉强你。我前段时间去上海考查过,准备在上海搞个分公司,韩小东,知道吧?就是东莞精亚公司的品质主管,我已经把他挖过来,计划安排你们一起去台湾和美国培训一段时间,回来后把上海的业务做大。看来我要另做打算了。对了,找到新工作了吗?
  
  这个老狐狸,这个时候还还假惺惺的装仁慈,还在许诺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承诺。早他爷爷的干嘛了?老子这几个月,有五次口袋里连一分钱都没有,到了吃饭的时间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以节省体力,免得吃饭花钱了。周海滨那个小混蛋知道我的难处,他会悄悄的把五块钱的便当放在我窗前桌上。平时我待他不薄,邢总和姚露“宠爱”我,当其他人欺负小周的时候我都站出来帮他说话,别人也不敢怎么样。小周这个人是个做小弟的好料子。我走后,他也离开了公司,去了关外的一家电子厂继续做本行。后来,听说他被家人硬拽回了老家武汉,结婚生子。
  
  我说,还没,我想好好休息个两三天,然后去人才大市场去找,碰运气吧。我想问题应该不大。我没告诉他,在深圳,我还有个做大老板的远房舅舅,我过去他的公司就可以开始上班。
  邢总叹了口气,嗯,我批准你的辞呈。等会儿你去会计小金那边把帐结清吧。祝你好运气。
  
  姚露的脸色也由起初的惊诧,变得平静。她说,他妈的周进,要走了,也不事先通报一下。你个混蛋,将来混的有出息了,别忘记我们啊。有困难联系邢总和我。这个满口粗话的漂亮女人!我心里说,那一夜醉酒后,我们两个“关公大战秦琼”,你在床上如疯痴颠的样子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我说,好,将来要麻烦你们的事情还多着哩。
  
  离开后,这里我再没回来过。有几次想给邢天远,姚露打电话,手指都已经放到了按键上,想想还是放弃了打算。缘聚缘散缘如水,我没有必要去寻找和挽留什么了。人生如浮云,我就是那追云的鸟,只能不停的前飞,前飞,光进永远只会在前方,没有回头的选择。活着就是如此,留一份或者美好或者伤心的回忆,相信人会过的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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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14 12:28 | 只看该作者
不错


加入电子书行列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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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14 12:28 | 只看该作者
真是奇怪,作者已经连续几篇没有提到田鸣了...继续贴。。。 (二十六)
庄子在《渔夫》中,有一段渔夫和孔子的精神交锋,渔夫批评孔子有“八疵”,八疵翻译成白话,具体来说包括:揽,不是自己职责内的事也兜着做;佞,没人理会说个没完;陷,迎合对方吸引话意;谀,不辩是非巴结奉承;谗,背地说人坏话;害,里间故交,挑拨亲友;慝,称誉伪诈败坏他人;险,攫取私心的东西。
 
  庄子是我喜欢的圣贤。我想,他的这番话拿到现在来,有些什么现实意义?这八点是指出了人内心的无意识的弊病吗?如果用现实的眼光来看,这八点倒是很有启迪意义,可以指导你变成一个人贱人爱的禽兽。这样说对不起他老人家。当然,对于谗和害,我是坚决唾弃的,那是小人行为,是不想学永远也学不来的,因为一些良心的和本性在排斥他们。
  
  由于我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陈苦思把我安排做客户经理,这是市场部里最低级最基层的职位。他扔给我一本书,奥格﹒曼狄诺的《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并让我向市场部的几位元老级别的好好学习,那几位他高薪养着家伙都是有几把刷子的,陈苦思视他们做得力干将,希望我也能做到那样。同时他警告我不要向他人透露他和我的关系,否则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我应允了。那本书,我认真的看了前十章,标注了很多的记号,并做了每周总结记录:包括阅读心得,本周成功推销记录,本周的进步与反省。后来一忙,书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这件小事情上,可以看出自己也做事情也真是够虎头蛇尾的。
  
  我他爷爷的这次是彻底的改行了,从一个所谓的高科技行业的工程师到了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销售人员。是蜕变还是伟大的进步?思想有些保守的妈妈全力的无条件的反对我的选择,她认为做销售,层次太低,难听点就是推销,简直是不务正业,大学读的几年书是全浪费了。我苦口婆心的劝了她,我来深圳不是为了脸皮而过来的,做什么无所谓,不都是为了发财赚大钱嘛。老妈最后的反映是,叹了一口气,“天要下雨,儿要单飞,随我去吧“,不管了,让我在外面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到时候劳烦她就行,她自己也落个耳根清净。
 
 田鸣倒是支持我的。她说,男孩子做技术没太大的出息,而且现在表面上风光无限的IT行业,更新的速度那么快,就如同模特吃青春饭一般,过了一段时间你的知识就会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做业务呢,有挑战性,而且做好了,收获是很丰厚的。是谁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啊?看看我的田鸣多有见地啊。噢,我脑海里的最可爱的田鸣的形象是短发。她电话过来,说留长发了,人显得特别有一种不真实的妩媚,据说在校园里有很多流蝇飞蚊之流在追她。我知道她是有魅力的,特别在相对封闭的学校里,田鸣算个仙物级的女孩子。我语气酸酸的说,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洁身自好啊。田鸣有些嗔怪,我还担心你呢,在那个花花世界里,保不准你会变心,变成花花肠子,你要不老实了,哼,把你的下体的那活儿剪掉。~!#¥
  
  公司做贸易的,经营的范围比较复杂,玩具电子器材服装等,甚至还做药品香烟。客户也是遍国内各地。我知道后两样东西在目前的国内控制的很死,没有一定的能力是没办法做下去的,相关的业务是陈苦思亲自在操做,我怀疑他的背后有大人物在支持。当然仅仅是怀疑而已。
  
  我的开始的工作,就象全程全天候工作的雷达,开着公司那辆本田车,三陪内地来特区参观学习的领导们,而且多为县级单位的公仆们,真不知道陈苦思怎么和那些人挂上钩的。我带他们去大梅沙小梅沙去玩,去东门华强北购物,去大饭店里尝山珍海味,去考查深圳繁荣娼盛的第三产业,临走时再给各位送个大礼盒。大佬们对我的工作表示满意。我全力的配合,对他们是有求必应,他爷爷的当然满足了。我想,以后我转行,做旅行团的导游,一定也是个很称职的员工。


(二十七)
从杨丽那边领到新公司第一个月的薪水时,我按了一把信封,厚厚的一大叠。我心底乐开了花,对杨丽嬉皮笑脸的说,美女,我请你去吃西餐。
 
 要说到吃,我还是相对中意中餐。我爱吃妈妈做的冬瓜小排汤,鲫鱼豆腐汤,自家做的熏腊肠,更爱吃南京的酸菜鱼,桂花鸭,东山老鹅煲。而女孩子呢,大都喜欢ROMANTIC,西餐厅的情调布置,温柔呢喃的音乐,高贵典雅静谧的氛围,都会让她们感到舒心,赏心,可心,而流连忘返。
  
  问天下美食,直叫人口舌相许,然后才有许多故事顺理成章的接着发生,就像王力波用他那几手三脚猫的做菜手艺轻松的搞定我表姐胡蕊一样。袁枚说,“学问之道,先知而后行,饮食亦然”,意思是要见多识广,才知何为真味,说得很有道理。
 
 我很少吃西餐,对于吃西餐的规矩倒还是懂一些的。我们去的地方是杨丽定的,是她平时常来的一家法国餐厅。杨丽穿的比较随意自然,上身是件红色的不对称褶上衣,下身是件花色的百页裙,坐在我的对面,姿势很优雅,比起她工作时在办公室里一本正经的样子要调皮有风情一些,怪不得人家说再丑的女人小小的打扮一下都会大变样。
  
  菜也是杨丽点的,她要了份海鲜拼盘,鹅肝牛肉,还有一份甜点。海鲜的口感很新鲜,又有点酸有点甜,牛肉呢,香醇嫩滑,入口既化,配上红酒,简直是美味醉人。我佩服杨丽的点菜水平。看着她在对面非常恬静,非常心平气和的挥动着刀叉,而脸颊上由于酒意已经漫起了红光,那样子很迷人。
  
 杨丽的脸蛋长的一般般,看着还过得去吧,但她拥有男人心目中完美的S曲线,当然我指的她的脖子以下的部位。男人欣赏女人的品味不同,有的爱看脸蛋儿,有的看身材,杨丽属于后者,最近在法国频频大出风头的那个江西模特也是属于后者。
 
  听着餐厅里的暧昧的音乐,我们海阔天空的聊天。我给她讲了我大学校园发生的故事,说到丁刚拿着望远镜偷窥女生宿舍的时候,她忍不住大笑起来,连说,校园生活太有趣了,可惜她没有机会去继续深造。当然,对于和田鸣的恋情,我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在一个女人面前谈论另一个女人总归不太好。杨丽很识趣也没细问下去。
  
 杨丽是梅县人,小时候家境不太好,没升高中直接读了个财会中专,毕业后就来到了深圳淘金,恰好当时陈苦思的公司刚起步在招人,就投奔到了他这边来,这样说来,年纪不大的她也算我们公司的元老级别的员工了。陈苦思现在让她做总裁助理兼财务经理,也是欣赏她的业务能力与为人。
 
  我感觉杨丽应该是那种外表温和柔顺但内心狂野热情的人。哎,现代人是不是都是这种双重性格。在工作中,充分肯定和自信,不断有更高的要求和目标来激励和推动自己不断提升和进步。而对于爱情,会是那种全情投入,毫无保留的痴情人。杨丽是这种人吗?
  
  吃完饭,杨丽提议我们在街上走走,来这边后,还没好好的在散过步,这里的快节奏高效率逼迫的我们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赚钱赚钱赚钱。
 
  深圳的街道白天比较的稀落冷清,而晚上则是另一番世界,辛苦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出来逛街找乐子,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我下意识的牵过杨丽的手,她手心很热,在大街的人流中,我挽着她漫无目的的走在霓虹灯闪烁的大街上,聊我们的理想…
 
  杨丽说,去我家坐坐吧。我说,好呀,去参观一下你的闺房。她在八卦岭那边分期付款买了套小户型。女人的房间都布置的很温馨温情。
   
  杨丽在CD机里放了一张爱尔兰的音乐。我喜欢爱尔兰音乐朴实愉快自然不矫情的风格,那是来自大草原的声音:温柔的草原,广袤却无野性,年轻的群岚起伏,腰间或肩头或披或系着朦胧的雾带,随风与天边的白云浑然一体。
  
  房间里有些热,我和杨丽离得很近。她讲话时的热气全呼在我的脸上,许多话却总是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我不知道我的眼光该落在何处。我知道她是在勾引我,这样的气氛让人心潮彭湃的。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将杨丽压在床上,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扯去。这快半年的煎熬,我都没碰过女人,象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的艰难,情欲每天在灼烧我….
  
  爱尔兰音乐还在婉转悠扬的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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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14 12:33 | 只看该作者
sigh...日子就是这么现实...继续贴哦... (二十八)
昨日的过往已随风而去,明天的故事将继续发生。
  
 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我跟杨丽只是有过那一夜之欢。我们之间不是爱,而是彼此空虚又需要的时候色在做崇,引诱我们偷吃伊甸园的禁果。那可以算作一夜情吧,所谓的one night stand。人都有放纵的欲望。我们都不是那种满嘴仁义道德而心理卑鄙无耻的伪人。就像法国人不喜欢美国的文化,他们认为好莱坞生产的都是垃圾,但这丝毫不影响美国的大片横扫全球,法国人也只能拍些偷情啊偷窥啊一类的文艺片来,嘴巴上强硬的法国也只得乖乖做美国的“小情人”。(当然这样说,不妨碍我喜欢看她,法国片关于人物细致的刻画确实值得美国人学习。)这也是我热爱深圳的一个理由吧。
   
  在公司里,杨丽还是继续做她的女强人,和她见面后,我还是很友好的打招呼,还是很好的同事,我们之间似乎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做了几个月的“跑龙套”的工作后,年关将近,公司的生意开始繁忙起来,陈苦思让我开始接触具体业务。那段时间真他爷爷的忙,每天都是一种癫狂的状态。但我忙的很开心,因为田鸣放寒假了,她要来深圳。
    
  田鸣乘火车先到广州,中午到,自然是我过去接她。我那天把闹钟调到凌晨5点半,其实用不着闹钟的,我兴奋的哪里还睡的觉,整个脑海里都是鸣鸣的影子。亲爱的田鸣,我最爱的女孩,你知道吗,“小别胜新婚”,而我们都离开半年了,那根细细的电话线根本不能承载我对你的思念,我多想牵着你的手,让你不离开我半步。我想你都想的发疯了。你知道吗,每天晚上的梦里,我都驾起了一座彩虹桥,连接着我们,这端是深圳,那边是南京,而到梦醒的时候,我是那么的缱绻与失落。你知道吗,每次我陪客户喝的酩汀大醉后,回到我的小屋子里,在马桶前吐的七零八落的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你,如果你在我身边,给我递块热毛巾,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孤独的时候,需要人说话的时候,只有香烟和啤酒为伴,只有对着几本枯书聊以解闷,只能把那台破录音机的声音旋到最大,每次都会有张艾嘉的《爱的代价》,你最喜欢的歌曲。你知道吗,来深圳半年多,我有过两次出轨,我还是没能抵制住花花世界的诱惑,但每次我脑海里都把对方当成了是你的替身,你该原谅我的年轻的冲动吧。再这样下去,我非要崩溃不可。你呢?是不是也象我一样?你的心,是不是非我莫属?我急切的想知道你的一切。
  
 深圳到广州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大吧师傅很娴熟的驾驶着方向盘,车子在广深高速上飞驰,可我还是觉得他开的太慢。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在一些美好的时刻,天公他老人家总是会适时的营造一种氛围出来。:)南国的冬天还是有些凉意。广州火车站还是那么的人来人往。从念书时开始,我就讨厌火车站这个鸟地方,乱七八糟的人太多,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让人恶心。最主要的是,车站还有机场通常是恋人分手离别的地方,伤感。今天则不同,是我迎接心爱的人日子,我看一切都那么的赏心悦目,因为我心情舒畅。广州是花城,我特意从车站附近一家店里,买了一束玫瑰,因为我只知道玫瑰代表爱意。
  
  和读书时一样,我的视力还是1.5的,如雷达一般精确扫描,在人群中一眼就揪出了你来,因为你是世界上最特别的一只蝴蝶。
  
  我大声叫道,“鸣鸣!”
  田鸣忽的扑过我怀中来,“周进!”
  我,“鸣鸣!”
  田鸣呵呵笑了,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甜美,嘴角还是很俏皮的扬起,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一些成熟,多了一份风韵,更多了一份只有校园里才特有的熏陶出来的书卷气。我们拥抱在一起,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我把她搂的紧紧的,生怕她飞走,担心这一刻只是不真实的虚幻。不是的,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我感觉得到。
  田鸣心疼的对我说,“周进,你黑了,瘦了,眼睛也无神。”呵呵,她看的那么仔细。
  我,“都是相思苦啊。”
  田鸣,“呵呵,油嘴滑舌。”
  我,“呵呵,看到你,我就会流油。”
  
(二十九)
  国人过春节讲究的是喜庆,团圆,能和父母妻子儿女在一起度过是件其乐融融的事情。好多在此辛苦打拼了一年的人们,挤破头也要买张飞机票,火车票,以求得回家过年,获得心理和精神的回归。大街上少了往日的热闹,繁华,显得有些冷清落寞。
  
  我以公司的名义,给田鸣在酒店订了间套房,加上是马上要过节了,住店的价格给的特别的优惠。象我这种特有人缘的男人,一来二去的,很快和前台的几个女接待员混的特别熟,只是当我和她们说些带颜色的笑话的时候,旁边田鸣的眼神很是不对劲不自然,满是嗔怪的表情,那样子仿佛我和那几个靓女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奸情。当我们晚上亲热的时候,她也故意面如冷霜的冷落我,哎,女人就是小心眼儿,太敏感了。噢,不,小心眼是说明她心里只有你一个,她是真心爱你的。我该开心才对。自然我是嬉皮笑脸的,费了好多口舌解释给她,才让她重新开心起来。
  
  这几天的阳光很好。象每一个初来咋到的人一样,田鸣对这里花红柳绿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我带她去了深圳所有好玩的地方。当然好玩的风景在我眼里,至少在当时的眼里,比不过田鸣的美丽。《大话西游》里朱茵对着诱惑她回天庭的二郎神,高呼,“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也是同样的呼声。田鸣的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象是熟透的苹果,看得在旁边的我总是忍不住去啃几口。当然我落魄的第一个工作的地方没带她去。我不想让她睹物思人,看到我最初起步的艰辛。
  
  田鸣的到来,使得我空虚的灵魂找到了可以遁入的空门,我躲在里面舍不得出来。人家说深圳这座欲望之都里,人的爱情很奢侈,人们爱的很累,我也是。能白天拥抱着你,晚上搂着你,一生有你,是件最幸福的事情。只有怀抱田鸣的时候,我的心理才是最踏实的,感觉不到风吹,感觉不到雨打,只有热烈如火,澎湃如潮,有更多的激情洋溢在我胸膛。
  
  大年夜的那天晚上,酒店里居然送了一大碗水饺。我和田鸣赤脚蹲在地毯上,你一口,我一口,仿佛过家家的小孩子,那样子简直是可爱极了。午夜零点,电视里传来人群倒计时的欢呼声,还有鞭炮喜庆的声音。我们,两个流浪在异乡的孩子,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我在田鸣的耳边轻轻哼唱改编的张信哲的歌曲,“异乡的午夜特别冷清,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两颗热切的心…”,田鸣有些陶醉。
  
  田鸣问我刚才在想什么?
  我,“我许了三个愿望,一是国家富强,民族昌盛;二是,我的妈妈还有你的爸爸妈妈永远幸福。第三个嘛?保密。说出来就灵验了。”
  田鸣满意的点点头,“还算个孝顺的孩子。不错。你的第三条啊?哼哼,不说我也知道。你的那些花花点子我还不清楚呀。”
  我,“那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嘻嘻。”
  田鸣,“我才不做蛔虫那么恶心的东西呐。想不想听我的?”
  我,“快说。”
  田鸣用手指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我祈祷爸爸妈妈安康,你长的更英俊潇洒健康。反正都是吉祥的话啦。”
  我哈哈大笑,“你不怕我长的太帅了后,有更多的美女来勾引我啊!”
  田鸣窜过来,骑到我头上,双手扭着我的耳朵,“你敢?如果你有那胆量,我就休了你。”
  我赶忙做讨饶状,“在下不敢啦。”
  那一夜是炮火纷飞。
  
  田鸣一直在我这里待到要开学的前一天。送她到黄田机场的时候,我开开心心的,那是装出来的。后来听说,黄田机场改名为宝安机场,黄田两个字是TMD的不吉利,弄的出港的人人都象是去下地狱一般。
  
  看着她进入到检票口,看着她的身影,我微笑着,心口居然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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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14 12:38 | 只看该作者
你知道吗,“小别胜新婚”,而我们都离开半年了,那根细细的电话线根本不能承载我对你的思念,我多想牵着你的手,让你不离开我半步。我想你都想的发疯了。你知道吗,每天晚上的梦里,我都驾起了一座彩虹桥,连接着我们,这端是深圳,那边是南京,而到梦醒的时候,我是那么的缱绻与失落。你知道吗,每次我陪客户喝的酩汀大醉后,回到我的小屋子里,在马桶前吐的七零八落的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你,如果你在我身边,给我递块热毛巾,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孤独的时候,需要人说话的时候,只有香烟和啤酒为伴,只有对着几本枯书聊以解闷,只能把那台破录音机的声音旋到最大,每次都会有张艾嘉的《爱的代价》,你最喜欢的歌曲。你知道吗,来深圳半年多,我有过两次出轨,我还是没能抵制住花花世界的诱惑,但每次我脑海里都把对方当成了是你的替身,你该原谅我的年轻的冲动吧。再这样下去,我非要崩溃不可。你呢?是不是也象我一样?你的心,是不是非我莫属?我急切的想知道你的一切。
这段话真是经典、真实!!继续贴。。。贴阿贴。。。 (三十)
  过了春节,我就一直在忙。
  
  我一个人正在广州出差。白天拜访了好几个客户,人有些倦怠,回到酒店,洗完澡,身体呈大字,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拿了一份《南方都市报》,看的津津有味。这时电话铃响了,提起话筒,原来是是酒店美容中心的。
  
  一个嗲声嗲气的小姐,“先生要不要按摩?”
  我想逗她玩玩,坏笑了一声,“都可以按哪些部位啊?有没有销魂的服务啊?”
  小姐,“这个呀,看您的需求啦。我们按摩花样很多的,有中式的,泰式的,欧式的。我们这里刚来了几个靓女,要不要她们先上来看看呀。保你满意。如果不行,可以退货的。”
  我,“我想做比较到位的。不过我今天身体比较累,怕吃不消。明天要的时候再联系吧,你的分机号?”
  小姐,“8851。打搅您了先生。”然后听得出来对方悻悻的挂了电话,嘴巴里还说了句粗口。
  我丢你老母!居然敢骂你的上帝。讲不讲职业道德啊?
  
  刚放下电话,CALL机嘀嘀响了。他爷爷的,这是谁呀?深更半夜里还骚扰我。
  我看了一下号码,0755,是深圳的号码。
  用酒店里的电话回过去,是一个女子在嘤嘤的哭泣。
  我,“你谁啊?干嘛哭哭泣泣的。真他爷爷的扫兴!”
  对方,“周进,你好吗?我是于晶。”
  我惊讶了一声,“啊??于大美人,你这是怎么啦?”
  于晶,“我恨他!”
  我,“谁呀?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
  于晶,“周进。我要结婚了。可是….”
  我,“结婚?你也太突然了吧。搞闪电战!”
  于晶,“嗯。我们才认识一两个月。”
  我,“那结婚是好事儿啊,该高兴才是。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呀?”
  于晶,“可是,可是,…那个男人很优秀的。”
  我,“靠。谈恋爱是件双方平等的事情。你可千万别以仰视的态度看对方。将来对你不利。”
  于晶有些激动,“我们要结婚了,我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他似乎有很多心事在瞒着我。真可怕!”
  我,“正常。你们毕竟是不同的两个人。人心里都有些秘密,不能因为你是他的恋人就该知道他的一切呀。”
  于晶,“可是我们都要是生活在一起了啊。结婚是我先提的,我说,我们买结婚戒指去吧。他答应了,也告诉了他的姐姐,他姐姐也支持他。你也知道,我到南方来后,也没有过恋爱,女人的青春易逝,我的年纪也不小了。这次有这个机会,我不想失去。”
  我,“是的。你们没有什么矛盾吧?”
  于晶,“没什么大矛盾吧。我挺欣赏他的才华的,就是他家庭条件不太好,我没有怪他的啊。我是嫁他的人,有不是嫁给他的家庭。”
  我,“呵呵。好女孩。真是难得。”
  于晶,“你说热恋中的人该是什么样的?应该每天都联系吧?你是怎么样的?”
  我,“我?经常和女友谈心,聊天啊。”
  于晶,“可是他…我们都要结婚了,居然好几天都不联系一次!你说正常吗?他刚回了一趟北京老家,也没和我打招呼。我是从他同事口中才知道的!我忍不住问他在哪的时候,他说,刚从老家回来,居然在睡觉。这是要结婚的人吗!!!我很伤心。今天去酒吧喝酒了。”
  我,“你啊。是患了婚前恐惧症啦。有些人的智商很高,情商可能只有儿童的水平。你别担心了。男人大多是些感性的动物,热情来了,把你会捧上天;等热度降落的时候,他会对你爱理不理的。男人就这德行。又或许他和你一样,害怕改变现在的状态,所以态度迟疑不绝的。所以你是杞人忧天啦,你该给他一个宽容的理解的空间。你们之间需要一次坦诚的,推心置腹的谈话。看来,你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啊!”
  于晶有些破嗔为笑,“呵呵。看来我是多虑啦。虽然你年龄比我小,可比我懂事情多了去。谢谢你呀,周进!”
  我发现自己原来还有作思想辅导员的天赋。如果你感情出现问题了,可以找我来咨询,保准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不是做广告吹嘘哦。呵呵。
  
  我,“当然,我个头比你大,吃的饭菜比你多,走的路比你远,…这样算来,你该叫我哥哥。”
  于晶,“哈哈。做哥哥的话,每年过春节的时候要给红包的。”
  我,“小意思,我会准备好5分钱的。”
  于晶,“那么小气!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打搅了。”
  我,“拜拜。祝你好运。”
  心里却在叹息,又一个好女孩要羊入狼口了。可惜。

(三十一)
  那次广州之行,还出现了件怪事儿。
  
  我在车站候车室里等着检票。人闲的无聊,就翻看那一厚叠报纸,广东的报纸比内地的丰富多彩的多,也花里胡梢的多,港台明星八卦凶杀暴力色情的充斥着版面,看一下也是打发时间的好方式。
  
  这时来了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一屁股就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这人神情怪怪的,老是往我这边贼溜溜的看。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没什么特别呀。然后,我仔细看了他几眼,丫穿的挺整齐的,黑皮鞋灰色西装,提了一个红色拉杆箱,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行李包。那人看我盯着他,忙不迭的探过头来搭讪。
  
  他,“嘿,兄弟。你的报纸挺好看的。我怎么没看到过呀?”
  我,“哦,《岭南娱乐信报》,100多版呐。”
  然后,我把半叠报纸扔给他。
  他,“嘿,是吧。谢了兄弟。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皮包公司倒买倒卖的。你高就在?”
  他,“我北京的,公司在广州搞了个分部,派我到这里驻点儿。今天是到深圳去出趟公差。我是第一次到广东来,这里真开放啊。”同时嘴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也许是在回味昨晚的浪漫或者艳遇吧。
  我忍不住乐了,心里骂着他,这么没见过世面,不过玩的时候可得悠着点,小心中标,那个可是凭江湖郎中的水平不能治愈的。
  我,“呵呵。那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嘛。”
  他马上恭敬的双手递过一张名片来,叫孟强,原来是某著名医药公司的销售代表。我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字,他们做的生意很大,据说老板的后台背景很硬。
  我推说,“不好意思啊,我的名片发完了。要不我给你留个姓名电话吧?”
  
  对待陌生人,我是从来不愿意留名片的,说不定他拿到后,转身就扔垃圾桶去了,想想自己的名字将会与垃圾为伍,实在是件很不爽的事情。
  
  看那厮倒是一脸诚恳的样子,我于是把我的CALL机号,办公电话号都工整的写在了他的记事本上,一个很精致的本子,里面是些很娟秀的字体。真看不出来,印象中的北京的糙老爷们儿还这么的整洁细致。
  
  他很小心的把本子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收到包里去。
  孟强,“嘿,你叫周进。大哥啊,到了深圳还多多指教啊。”
  靠。他居然叫我大哥?我丫的有那么老吗?哦,也许我外相比较老成吧。
  我,“指教谈不上,大家互相学习。你年龄比我大,社会经验比我丰富,该我称呼你大哥。”
  孟强,“我原来是在北京的一个研究所里,搞开发的,研究所清水衙门,没有什么钱赚,于是我就停薪留职应聘来了这家公司,接着就被老板派到了这里来。”
  我,“不错啊。看来咱们算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原来也是做技术的。握手!”
  
  那天我给孟强讲了很多,恰好大家又是同一班去深圳的车,他跟别人换了座位坐到我身旁,两个人倒是聊的很尽兴。我给他从宏观到微观,分析大好的国民经济形势,以及珠三角优越的投资环境,良好的对外来文化包容性,…说的那厮频频点头。只是,感觉很奇怪的是,孟强老往我身上靠。我问他,怎么啦,他说,太冷。我说,没道理啊,大吧上的空调热气打的很足啊。他没说什么,还是继续听我在那里侃侃而谈。我也没在意他的反应。
  
  到了深圳后,我在罗湖车站直接去公司,他还要转车去南山。我给他说有缘再见的时候,孟强居然有些依依不舍,拉着我的手臂不放手。
  我说,你丫一老爷们干嘛婆婆妈妈的。
  孟强,兄弟,有时间一定联系我啊。我们有缘相见,终生难忘啊。
  我朝他胸口打了一拳,好的,没问题。我周进也算个喜欢交友的人,怎么会忘记兄弟呐。
  他这才算悻悻的罢手。
  
  我就觉得奇怪。回去公司的时候,把这个说给杨丽听。
  杨丽哈哈大笑,周进啊,周进,估计你碰到GAY了。
  我有些纳闷,什么叫GAY??
  杨丽,就是同.性.恋啦。那人估计是喜欢上你这个帅哥了。
  我,靠。不会吧。哪有大男人喜欢男人的。恶心啊。你再说下去,我要吐了。
  杨丽,怎么不会,现在流行同志啊。
  他爷爷的,我一直以为孟强是个喜欢寻花问柳的淫贼呢。
  
  后来孟强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内容都很暧昧,什么想念你啦,什么每逢佳节倍思亲啦,什么有没有想他啊,我只好在电话里支吾几句,不敢和他多说,被他缠上真是件苦恼的事情,甩都甩不掉。后来接电话看到广州或者北京区号的号码,我都有些余悸。

26
发表于 2004-3-14 12:49 | 只看该作者
经过“艾青事件”后,季军人特消沉。在那个城市再也待不下去了,看到大街上熟悉的景物,物是人非,想想当时的快乐不再,人都会格外伤心。何以至此?何以至此??他一遍一遍问自己。男人如果受伤害的话,痛苦的程度比女人还深。
各位认为作者说得对不对啊,嘿嘿。。。 (三十四)
  若干年后,我跟季军通电话的时候,他说,周进,你知道吗,当年杨丽说怀上了你的孩子是个骗局,她压根儿没怀孕,只是看你太轻狂了,想给你个教训,就谎称有了你的孩子。其实她是喜欢你的。你仔细想想,哪有六个多月还能去流产的啊。我靠他祖宗,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真是造化弄人。
  
  我聊以自慰的是,我的两次辞工都是我炒老板,而不是被上司反炒。也带些许的快感吧。
  
  没有了工作。我走在深圳寂寥的大街上,像个傻逼一样。头上骄阳似火,大家都在自己的岗位上高呼着口号努力的加油的为明天的好日子而工作,而我则处在闲散的无业游民状态,感觉很不自在。能有些事情做真好。于是,我找到一个小店,买了包口香糖,然后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逗那个售货员小姑娘开玩笑。她生意忙的时候,我就翻出通讯录,找此时此刻能陪我说说话的朋友。打唐甜甜CALL机,她半天才回话说在外地采访某著名乡镇企业家呢,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打电话到于晶办公室,同事说她去菲律宾去参加一个名优产品展会去了,我想多了解点于晶的情况,于是问她同事,于晶的感情生活现在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不耐烦的说,无可奉告,然后挂了电话。也许人都不愿意透漏别人的隐私吧。
  
  没办法了,只好拨了周海滨的CALL机。这小子还算机灵,很快就回拷了,他很兴奋,进哥,你在哪里呀?快来我这里玩吧,我今天休息呐。我和一个在高科园上班的老同学在外面自己租了房子。地址是九祥铃×号×房。我也显得无聊,想也没想就搭上了101路巴士。
  
  小周给我说了很多原来公司的事情。我也懒得关心,人走茶凉,他们的事情关我个鸟事啊。我去菜场买了一些蔬菜和牛肉回来,然后一股脑儿放到电炉锅子里,做大杂烩水煮菜,倒弄的有滋有味。我们吃饭的时候,盛碗米饭,蘸些小周他爸爸从湖北邮寄过来的辣酱,就着热气腾腾的锅,也算吃的津津有味。
  
  和小周住在一起的叫高翔,看他的样子以及谈吐,我就知道他也是个活跃的宝贝孩子。我们刚吃完饭,放下碗筷。高翔就要带我们去松骨。我奇怪,问小高,什么叫松骨啊?小周倒是挺喜欢去洗头房认领干妹妹的。小高嘿嘿一笑,就是按摩啊,大家可以互相按摩的。我这才明白过来。哎,这些人们的业余生活就剩下这么点追求了,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的事情。
  
  周末的时候,季军约我去度假村钓鱼。他又给我上课了,我则是心浮气躁的,半天也没钓到一条鱼。真他爷爷的失败。我对季军说,老大,我感觉特烦,心静不下来。我决定出去旅游一次。
  
  与其在这里漫无目地的晃荡,我还不如出去走走。我背了一个小旅行包,上了深圳北去的列车。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折腾,来到南昌。然后转中巴车到了庐山。我仰慕李白,他的“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一直让我心贻。还有就是《庐山恋》的故事为这座秀丽的大山增添了一抹浪漫,这老在勾引我。只是这次我没能和我的爱人一起结伴而行,所以没法享受这青山绿水之中的两情相悦。田鸣的老板在外面接了个任务,让他的几个弟子帮他操劳,田鸣的暑假也只好耗在实验室里。
  
  庐山是有名的避暑胜地,尤其有很多欧式风格的小别墅,特别精巧。我去了长冲河畔的美庐,是当年老蒋送给他的darling宋美龄的。美庐很有意思,当时老蒋看这里环境清雅,恬静,美丽,而宋美龄名字里也有一个美字,于是亲笔大书“美庐”二字,命令手下刻在庭院中的卧石上。那个“美”字很特殊,老蒋写的有些分散,倒看过去就像三个字,大王八!更搞笑的是,三十年代的时候宋美龄老蒋他们就用上了坐式的抽水马桶,后来老毛搬来住的时候,不习惯,于是他在两个马桶中间加了个蹲式的。也算是个典故吧。
  本来我想游完庐山直接回去的。在香烛峰时遇到一个小姑娘,她的钱包丢在了地上,恰好被我看到,我做了一回好人好事。
  
  (三十五)
  看得出来,小姑娘是属于背包族新新人类一族的。
  与陌生人搭讪尤其是我看得顺眼得人,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强项,况且我今天还学习雷锋好榜样,帮助了她一把。
  
  她连声对我说,谢谢谢谢,简直是对我感激不尽。
  我,甭客气啦,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她,你做了好事儿,当然要谢啦。否则我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无钱,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我,哈哈,你胆子可真够大了,敢一个人出来旅游。现在可是鬼狼肆虐的年代,你要是碰到色狼可就惨喽。我都佩服你了。
  她,呵呵。我这不还不是想趁着暑假出来,享受这大四前的最后快乐。如果把我锁在家里不出门,不把我闷死才怪。人家说大学毕业工作后,就没时间出来玩了。我可是在妈妈那里磨了很长时间的,她才肯答应放我出来。对了,我叫沈菲,洛阳人,在天津外语学院读英语专业的,今年大三了。
  我,我叫周进。周武王的周,周武王带八百诸侯杀进函谷关的进。我已经工作了,可以算做你的师哥了。
  沈菲快言快语,周进??嘻嘻。你知道我的第一反映是什么?猜对送你一件小礼物。说完,她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摇鼓。
  我,什么呀?我的脑子转的不快。你别给我卖关子了。
  沈菲,哈哈,听到你的名字,我首先想到的是范进。
  我晕了,不会吧?你看我象范进那么迂腐的人吗?根本就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嘛。然后我眼睛做了一个放电的动作。
  沈菲笑的合不笼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人家说,笑得时候露八颗牙齿,能增添一份亲和力,而且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笑。
  我讲了好几个笑话给沈菲听,逗得她大乐。
  
  我惊讶于沈菲的长相清纯,气质温婉清新。噢,对了,洛阳是咱们的花都,中国国花牡丹的故乡,那可是国色天香。有诗为证: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看到如此美好的女孩子,你动得绝对不是色心,而是怜惜关爱之心。人们的心底还是向往赏心悦目的美好的。当然,外表清纯而思想活跃内心世界丰富的女孩子我也见得多了。
  
  沈菲还要去井冈山。我自然是舍命陪美女了。
  
  我的湖南老乡,伟人毛爷爷曾经在诗词里多次提到伟大的井冈山,他年轻时,写下西江月.井冈山,“敌军围困万千里,更加众志成城。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官遁。”这与我现在的状况多么相似,我犹如一头困兽,辞职,工作目前无着落,女友远在天涯,有过一夜情的女伴对我下了逐杀令…毛爷爷当年是以大无畏的豪情面对困难的,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后来创造了伟大的功业。我也该象他老人家学习。等到毛爷爷在解放后再次重上井冈山游览视察的时候,他说,“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可上九天缆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我是边走边念叨着那些经典的诗词,弄的沈菲在旁边老是拿根小棍子敲我,说,周进,不专心。你又走神了啊。
  
  对于沈菲来说,她关心的是这里的风景,山上的十里竹子林,钻进去比山下冷快了好几度,还有到处的重峦叠峰,潺潺流水,入云端的高路。
  
  我则做了她御前摄影师,卡嚓卡嚓的拍了很多胶卷,风景美丽人有魅力。我倒是不怎么爱拍照,一是不太上相,总觉得别扭,二是怕以后看到老照片伤感。象我这种骨子里的浪子,不会沉湎停留在昨天的,只会眼睛盯着前方。
  
  人家说旅行是滋生浪漫的好时机。我和沈菲在旅途中,倒是没什么亲昵的举动,虽然有几次看到沈菲冲凉后,我很冲动。晚上就住在那种廉价的招待所内,一个房间三张床的那种,你只要付一个床铺位的价格就可以了,类似现在的青年旅馆。不过,我们是分房而住的,我可没有贼胆跑到女生“宿舍”里去。
  
  这次旅行的终点在南昌,然后南昌直接回洛阳。我陪沈菲去了腾王阁八大山人故居看了赣江。我们就住在八一广场旁边,这次是开了一间标准间,服务员建议我们开一间,因为可以省钱,我看出她是在成全我们,创造一个好的条件。
  
  沈菲应该对我的印象不坏。当天晚上,我们很自然的拥在了一起。我能感觉到她虽然洗过澡,还滚烫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抚摸她的皮肤,柔滑,细腻,赛过婴儿的皮肤…
  
  事后,我点了一支香烟,沈菲也要了一支。
  
  在烟雾中,我们聊天,我得知沈菲是刚失恋了。她一上大学,就被一个读研一的老乡看上,然后热恋了三年,老乡毕业后,径直去了那个袋鼠的国度…


27
发表于 2004-3-14 12:53 | 只看该作者
三十六)
  从南昌回来,我大睡了一觉。一来是这次江西之行把整个人折腾的够戗,二来,醒来后,我准备要重新做人,而不是再做个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这个长长的睡眠就当成我在深圳的工作生活的分水岭吧。我的命运掌握在我的行动中,也许转机就在眼前。
  
  我有个坏习惯,就是哪怕是刚刚做过的梦,醒后即使努力的挖空心思的去想,也不能如愿。而在那个大睡中,我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境都历历在目。我居然把自己的前生今世都回顾重放了一遍,我生前是玉皇大帝蟠桃花园的一只狼狗,对主人忠心耿耿,还和守园的孙猴子在一起做蛊惑仔,厮混的火热。我知道孙猴子暗恋紫霞仙子,这也是我嘲笑他的把柄,孙猴子急的每次都脸皮红着反驳我,你是条不懂感情为何物的狗!有一天,嫦娥进天宫晋见王母娘娘,她的玉兔溜到了蟠桃园来吃仙草,看到那白洁的玉兔,守在门口的我竟然在那里目瞪口呆,哈喇子不停的下流,我知道自己失态了。以后的我,茶不思饭不香,我的狗体也日渐消瘦起来,看门的任务也不能很好的完成。然后玉帝大怒,把我推下尘世。投胎凡间后,我喜欢在每个月十五的时候,盯着圆月发呆,具体点,是月亮桂花树下的那只兔子。据说,我的好朋友孙悟空跟着他师傅去西天取经的路上,每到傍晚时,总是看着西方的一抹红霞发楞。
  
  话扯远了。
  
  醒过来,我去卫生间好好冲了个凉,拭去了身上的汗(人做梦的时候看来也会做很多功,否则怎么会汗哒哒的),然后用香皂把全身上下擦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用干毛巾吸干身上的水珠。我赤身走到镜子跟前,打量起自己,人家说照镜子的人都会有自恋的怪癖。我不是。我是要毫无遮拦的检视一下自己,从外表到内心。
  
  努力的对着镜子做出一个笑容来,象沈菲那样,露出八颗牙齿,镜中人也是,看着还算顺眼,眉毛轻扬,只是眼睛有些无神,眼圈的周围有些黑晕,嘴巴上有未刮尽刻意留着的一点胡须渣,它也忠实的告诉我,头发中稀疏的分布着几根白发。老了?
  
  翻出烟盒,里面还剩下一支香烟,火柴盒里还剩下一只火柴。来深圳后,我的烟瘾小了很多,也许是这里的“文明青年”太多,如果我在公众场合点烟,好多人会皱眉头做出反感的态势来,我也不好意思再吞云吐雾的害人,只有在烦恼或者压力大的时候躲在自己的住处小过一把烟瘾。还养成了个坏毛病,就是不用打火机,只用火柴,很喜欢划火柴的时候呲的一声然后光亮点燃的感觉。杨丽曾经送给我一个ZIPPO的洋火机,据说值好几百,我从来没用过那玩意儿。以前穷人家里图节约火柴就用的那种煤油打火石的火机,现在反而成了流行的好东西。朝空中投掷了一枚硬币,落到地上,画面朝上,我会心的笑笑,把那支“好日子”用火柴点着,烟雾四起。
  
  我去外面把早已经录入在软盘里的个人简历打印出来,然后复印了两份。不想弄的太多了,我想凭借自己的实力,有在第一家公司几个月技术工程师加上在环球贸易公司的销售经理的工作经历,找份自己满意的工作应该难度不大。回来的时候,在楼下买了份《特区报》,上面有明天上午的人才大市场的详细的职位招聘信息。我对感兴趣的几家公司用黑色笔圈了记号,全都是集中在通讯IT行业,公司位置最好在罗湖福田,并不一定在乎它是大还是小公司。小公司也许更能锻炼人,可以带给个人与企业一起发展壮大的快感。
  
  翻看那一叠报纸的综合版,居然有唐甜甜的署名通讯文章,是她采访市经委主任的访谈。这个丫头,进步的这么快,真为她高兴。我打电话到她住处,没人接。然后打她CALL机,马上就回了,周围是吵闹的声音。我说,看到你在特区报上的文章了,恭喜呀。唐甜甜大声笑了,说,只是个访谈啊,谈不上文章的。她正和于晶在逛街呢,问我出不出来陪她们一起。我说算了吧,我一个爷们逛商场不被人笑死才怪,就不打搅你们的雅兴了,呵呵。
  
  第二天一大早,我穿上白衬衣,白色衬托得人显得精神有朝气,然后套上黑西裤,系好皮鞋带,大踏步的走出房门。上了中吧车直奔人才大市场,出师必捷!
  
  (三十七)
  太阳升起来了,黑夜就抛在了后面。
  
  90年代后期是个生机勃勃的时期,各个行业都是如此。尤其通讯网络行业作为新贵,应用市场在媒体的推波阻澜之下,也开始逐渐的培育起来了。无数热血青年无不以投身其勃勃热潮为荣。哪象现在的IT企业,泡沫纷纷破裂,竞争的遍地开花,各路害群之马只能靠打价格战来维持市场。“忆往昔峥嵘岁月惆”啊。
  
  到了人才大市场,我直接就奔到了自己中意的公司的摊位。这家公司是做无线寻呼基站以及外围基站,数据电路设备,通讯终端设备的。老总是个中年人,江湖传言他现在是个亿万富翁,并且这人和各级政府的关系都比较密切。好像陈苦思和我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
  
  我凭借身强力壮,硬是挤到了围的水泄不通的摊位的人群的前面,里面的座位上坐着三个面容严谨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在那里不紧不慢的接受大家投的简历,另一个则和投简历者在简单的聊聊天。还有一个家伙戴着墨镜,象尊瘟神,不苟言笑。丫摆什么酷啊?
  
  看着前面的那个傻B象背诵八股一样回答考官的问题,我心里只想发笑。论到我了,我恭敬的双手把简历递上。
  
  “Grant?”上来就读我的名字。
  “Yeah!” 我顺势也用英文大声回答道。Grant是我的英文名,田鸣帮我起的。Grant是允许承认的意思,哈哈,我猜是田鸣正式承认我做她的男人吧。同音的Grand,宏伟豪华伟大的意思,当然还有个谐音是Ground,就是大地土地的意思,所以田鸣常常戏谑的说,我是个土地公,呵呵,她就是土地婆了。后来发展到周进是个土人,土鳖的土。
  “呵呵,自然点。别紧张,小伙子。周进,请问为什么投我们的公司简历?”接我简历的那小子拿着我的简历,极有风度的对我微微一笑。他爷爷的,我有紧张吗?难道你不知道,我周进的外号就叫“不紧张”?
  我,“我对贵公司比较感兴趣。俗话说,兴趣是工作的动力。贵公司在这个行业也算翘楚,如果我们年轻人能进入贵公司深造,和象您这样的有为人士共处同事,是件很荣幸的事情。先生,怎么称呼您?”
  他乐了,“你倒还蛮会说话的嘛。我叫孙正义。说说你的优势还有缺点吧?”
  嘿,这么牛的名字啊,我想到了亚洲首富,韩国人孙正义。那丫可是无数年轻人的偶像。我倒不是仅仅敬仰他的财富,而是这厮的上进心。他年轻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在医院养病的两年多期间,居然读了将近四千本书,平均一天五本,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的。怪不得他后来能成就大业。
  我,“孙生您好。先说我的优点吧,首先,我有工作热情,我爱深圳这座年轻的城市,在这里工作,每天我都会有一种冲动和激情,不直觉的就激励我前进。其次,我已经工作一年,有过做技术也有做销售的经验,这样做事的话上手会比较快。再次,我的性格比较外向,与人共处关系会比较融洽,而且会很注重团队精神。至于我的不足,是我没有在通讯公司工作的经验,不过这是小事情,我有信心一个月之内熟悉我们的业务,再说了,我应聘的是销售经理的职位,作为销售嘛,关键是做人,和与客户的沟通能力。”这些说的倒真是我的肺腑之言,没打草稿准备什么的。
  孙正义在那里频频点头。最后,他在我简历上打了一个红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把我枪毙吧。不对啊,我眼睛尖,看到前面那个面试的是红叉叉,就象老师看到你做错题,在你的作业本里狠狠的划的那样。我的应该不是吧。
  
  孙正义,“这样吧。我们先收下你的简历,至于是不是录用你,还得看你们的主管的意见。我们的人事部门会尽快与你联系。
  ”
  CAO,被人象在菜市场上卖青菜一样,挑来挑去的滋味真不好受。没办法,鸟为食忙,更何况你是除了徒有雄心壮志而实际上什么都不是的穷小子呢。不过,看孙生的眼神以及脸色,他对我的表现和回答,应该是满意的。
  
  在大厅里面来回转了两圈,我把余下的两份简历随便找了两家公司扔了出去。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人才大市场。七月底的宝安北路骄阳似火。
  
  我中午没回住处,在小店里随便弄了个炒河粉。然后去逛电子商场,看看那些五花八门的电子器件被运到这里来,然后发到全国各地去,真是一片繁荣的景象。我想,大不了,找不到工作的话,拉陈苦思帮我投资,我来这里开个档口,也不失是个好路子。
  
  “嗡嗡“的,腰上的CALL响了。回过去,是个甜美的女声。
  我,“我是周进。请问你抠我?”我特意把抠字说的响了一些。深圳说追女仔叫“抠女”。
  对方,“周先生,您好。我是通移通讯有限公司行政人事部的方小丹。您上午投我们简历了。现在通知您下午来我们公司面试。地址是赛格园×楼×层”。
28
发表于 2004-3-14 13:03 | 只看该作者
(四十)
  别看深圳那些鸟不拉屎的绿油油的山头,其实都是名“草”有主。
  
  坏蛋分实际上坏蛋和理论上坏蛋两种,那些山头的“主人”则是纯粹的十足的坏蛋。
  
  我们在上面装基站,都要向当地的土著交纳占用费。当然如果能悄无声息的把设备装上去的话,而不被那些土皇帝发现,可以躲避地头税,这样公司的相关费用就转入到我们的口袋里。公司是鼓励尽量的别给缴那些占用费,老板也是考虑的少花钱多办事。万一被那些豺狼发现的话,会很麻烦的。我对那些地头蛇简直是恨之入骨,也间接的对土著的印象差了很多。后来对朋友说起深圳的这类人时候,总会是一副恨铁不成钢失望的表情,说他们简直就是破落户败家子特区的癞疾,仗着老祖宗留下的地皮,圈地盖农民房,靠收租金过日子,每天只知睡懒觉打麻将品功夫茶泡妞,过着悠哉游哉的吸血鬼的生活。
  
  大志和我在石岩的时候,和地主老霸们发生过一次械斗。那天很顺利就把基站装上去了,人感觉特有成就感,想要的幸福其实就是那么简单。下山的时候,我们扛着干活的工具箱,开心的吟唱起《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归,战士打靶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咪嗦啦咪嗦啦嗦咪哆来,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猛然间突然从山道两边的草丛里串出五个大汉,穿着保安制服。我暗暗攥紧了拳头,知道今天必然有事情发生,一场恶斗要在所难免了,而且知道和他们玩我今天肯定要吃亏。我都好久没打过架了,既然肯定要吃亏,那就豁出去了跟他们火拼,他爷爷的,谁怕谁啊。等会儿真干起来的时候,我就对准一个人,恨恨的把他往死里打。
  
  对方用白话骂骂吱吱的,问我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跑到山上去。我忙小心翼翼的陪笑说,我们是到山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风景的。正说着说着,有个家伙上来恶狠狠的推桑了我一下,然后那个愣头青要来掏我的包。我火了,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在旁边操起一根木棍当作刀枪,就朝他身上挥过去,骂了一句丢你老母,你他妈的居然敢动老子。那逼被抽了一下,疼的哇哇乱叫。他的几个同伴见识不妙,也抄了家伙,一起向我这边劈天盖地的砍过来。我脑门上好像挨了一闷棍,天空在旋转,我象只受惊的野狼,发疯的挥舞着木棍,…
  
  我感觉到自己的嘴巴上鼻子里都在流血,胳膊也软绵绵的发不上力。大志拖着我且战且退,找到了自己的车子,然后我一屁股蹲在副驾驶座上,他狂踩油门,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好像睡了一觉,感觉到周围一直都是嘈杂的声音,然后又突然全消失了,世界仿佛沉寂了一般。
  
  在恍惚中,我听到好像有一首悠扬的曲子,很熟悉的旋律,我不知道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用我蹩脚的英文,轻轻的哼唱它,
  
  I am sailing, I am sailing home again ‘cross the sea.
  I am sailing stormy waters,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I am flying, I am flying like a bird ‘cross the sky.
  I am flying passing high clouds,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Can you hear me, can you hear me, thru‘ the dark night far away?
  I am dying, forever crying, to be with you; who can say?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洁白之中,刺眼。朦胧中,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我的床前,对着我微笑。是我痴心守候等待的田鸣吗?很象她。她来到我身边了?我想去使劲揉一下眼睛,来确认这个人的身份,努力的去伸手,才发现不能动颤,沮丧,我的臂膀上打了石膏。
  
  那女人用充满关心的语气,说,“周进,你终于醒了。”
  这个不是田鸣的声音。她是方小丹。
  我,“嗯。我好了吗?”
  方小丹点了点头。
  
  (四十一)
  大志的伤势比我轻,他包扎了几下,第二天就被史景甜蜜地带着出院了。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真有些羡煞。我的伤情有点重,还好身体条件不错,恢复的还算比较快。
  
  小病是福。在这个人潮滚滚异常喧闹却人情味淡漠的城市里,我这次才算体会到了她的温情默默的一面。躺在外表冷冰冰的弥漫着怪怪味道的医院里,病房里是另一番景象,充满着温馨芳香,被大家伙众星捧月的感觉可真不错。我想,如果我能一直待在这里,享受这种贵宾待遇该多好。所以,当离开那个院子的时候,我居然有些恋上那张病床了。
  
  住院期间,好多人都来看我了。
  
  方小丹每天都过来,给所谓的小师弟送来了她自己亲手煲的靓汤,每天换一个花样,看得出她费了很多心思。我手不能动,她又亲手把汤喂到我口中。哎,那架势真有点象我的妈妈。我所做的就是如同婴儿喝奶一般,张开大嘴巴,尽情的享用这“母爱”。看着她涌动的胸脯,和关切的眼神,我怀疑她是喜欢上我了,或者我快要喜欢上她了。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吧。
  
  孙正义一从外地出差回来,听说我出事了,他马上赶来了医院,询问了那天的情况,鼓励我好好养伤,回去后就把我调到他的市场渠道部去。领导的亲切关怀真让我感动的热泪盈眶。没道理啊,我只是个小马仔,又不是他的直接手下,他干吗那么器重我?仅仅是那次在人才市场上给他留下的印象不错?汗颜。疑惑。
  
  唐甜甜和于晶也来了,她们拎了一大袋子水果,香蕉苹果什么的,他爷爷的够我吃一个月的了,还弄了一束鲜花放到我床头,闻着那些花香,熏得我浑身上下荷尔蒙乱飞,彼时真有想去做坏事的冲动。趁着于晶去洗手间的空隙,唐甜甜用她的手使劲捏了一下我的身体下部,当然是隔着被子,她笑嘻嘻的用她的眼睛盯着我那里,说那个小弟弟这下该老实一下了吧,不会再去危害人间了吧。我故意绷起脸,眼睛也对瞪着她,反驳说,靠,你的手是不是痒痒了啊,我的兄弟虽然花心了点,它并没有胡作非为呀,它去的可都是该去的地方。
  
  于晶回来时,唐甜甜说不好意思,她有事情要先离开,让于晶留下来陪我聊天解闷。我同意后,她就急匆匆的走了。唐甜甜的气色比刚来深圳时好了许多,精神焕发,我估计她是八成又有了新欢,“夫妻”生活是把双刃剑,低劣时对生活而言是毒药,生动优良时则是滋润剂。我的猜测在于晶口中得到了证实,唐甜甜确实是在谈恋爱,对象是她的顶头上司!据说那人一位年轻有为前途似锦的主任编辑。这年头老男人真是吃香,当然还得加个前提,是要事业有成,成熟稳重的老男人。我有些惆怅,吃醋?泛酸?不是。但愿此上司不是她原来电视台的上司,人不可能总会是遇人不淑吧。
  
  于晶坐在床沿上,一边很娴熟的用刀子削水果,一边淡淡的和我说话。我喜欢看她的这个样子。她已经放弃了和男友的结婚计划,恐怕真的是得了婚姻恐惧症了。细问才知道,男友还在和他的前女友保持着关系,而且还很密切,就差捉奸在床了。他追于晶的目的,居然只是为了在众朋友面前证实自己对女性的魅力,目的达到了以后自然就疏远了于晶。这是她男朋友的同事告诉于晶的,否则她将永远的蒙在鼓里。讲这些的时候,于晶的眼睛里含着泪花,她让我保密,这件事情她没告诉任何人。我答应了。我宽慰她,最华丽最昂贵的服装最是会在最后才出手,你就是那件美丽的衣服,那人根本就没资格穿上她。我问她近期的打算,她说大学时选修二外时学过法语,现在正在重操起来,报了一个辅导班,争取把还给老师的东西再补救过来,正好手头上还有准备结婚的一笔资金,然后去法国学习服装设计。至于感情的东西,就随缘吧。这是经历人生波澜过后的感慨吗?
  
  回到公司时,我还是打着绷带,同事对我指指点点的,人好像是从战场凯旋归来的勇士。狗屁!是灰溜溜的狗熊而已,被人殴打挂彩,在我看来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坐到位置上,无聊,正准备跟大志他们调侃几句,电话铃响了。孙正义要我过去他那边一下。


29
发表于 2004-3-14 13:16 | 只看该作者
I am sailing, I am sailing home again ‘cross the sea.
I am sailing stormy waters,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I am flying, I am flying like a bird ‘cross the sky.
I am flying passing high clouds,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Can you hear me, can you hear me, thru‘ the dark night far away?
I am dying, forever crying, to be with you; who can say?
我扬起风帆。我再一次远航,越过海洋。 我扬帆驶过暴风雨的海面。靠近你,靠近自由。 我在飞翔,犹如飞鸟一样掠过天空。 我飞过高高的云,靠近你,靠近自由。 在无尽的黑夜里,你能在我身边吗?你能在我身边吗... 我正在死亡...我为你而呐喊... 翻译得不好,呵呵。继续贴。 (四十二)
  孙正义比我大不了多少。本来嘛,深圳就是一座由年轻人支撑起来的城市,看着那些青春的面庞,你油然而激发起来的是上进心,大家要你追我赶的,才创造了深圳速度还有那么多的神话。孙正义进职场早,经历的事情比我多,这厮显得比我成熟老道了许多。
    
    孙正义,阿进,委屈你了。没办法,公司规定市场部的新晋员工必须要在一线实习。对了,我看你的简历,你在志强公司做过。还听说陈总是你舅舅。
    我苦笑了一下,奶奶的,公司有这破规定就要让我去做装配工啊,还让我挨一顿打。口头上却说,没什么。是的,陈苦思是我妈妈的表弟。
    
    孙正义看到我的表情,他笑了,陈总是个有魄力的大老板,你是他的外甥肯定也得到不少真传吧。
    
    我,还好。舅舅对我要求挺严格的。他平时很忙,都难得见到他。
    
    孙正义话锋一转,阿进,你看我现在虽然是做到公司的市场部经理,公司里高层对我还是挺重视的,其实我也是从底层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主要是我的运气好。大家的能力都差不多,关键是要把握好机遇。是这样子的,在江苏的N市今年底将会上一个公交GPS导向系统,我一直都在关注的。这个项目的前期入围选型工作将由N市建委负责。
    
    我插了一句话,孙生,您说吧,我能做些什么工作可以协助您。
    
    孙正义,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如果我们能接到这个订单,对你和我在公司的提升都会有很大的帮助。你应该不是个甘于平庸的员工吧。我听说陈总跟N市的建委主管主任彭先哲的私交很不错,你看是否可以利用这层关系帮引荐一下我们,然后我们再去开展那边的工作。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孙正义对我好,是另有所图啊。当时陈苦思让我接待内地来的那些客人,原来到用的着的时候还是挺有用的。生意场上的人考虑的多是如何从对方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我还暗地里埋怨过陈苦思,为啥花钱招待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家伙。现在看起来,我真的是短视,毛头小子懂啥啊。陈苦思才是只老狐狸。
    
    我,孙生,这样不太好吧。我得去问问舅舅。我没把话说死。
    
    孙正义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阿进,好好努力。我这么急着把你调到市场部来也费了不少周折,工程部的刘总在说闲话,他散出风声来,说我在培养自己的势力。我可是顶着压力啊。你知道,在公司里大家钩心斗角的很厉害,你想混得出点名堂,过得舒舒服服的,就得有人提拔庇护你。你放心,在通移公司里,我会全力的支持你的。你能做得出好成绩,我脸上也会有光,我就理由向上面举荐你。
    
    我点了点头,嗯,我听孙生的。
    
    孙正义给我了一堆GPS的资料,让我抱回去先去研究研究。
    
    那个系统原理很简单:就是用接收仪收取天空的GPS信号,查出车辆所在的经纬度,然后比对系统内置的电子地图,从而定位车辆的位置。不过公交车能装,出租车也可以。好处就是,可以坐在一个主控制室里,宏观调控监测整个城市里公交的状况,还可以防止不法分子盗取车辆作案的行为。
    
    快下班的时候,我给季军打了个电话。
    
    季军听到是我的声音,显得很兴奋,他问,周进,你小子现在在做什么啊?混得怎么样啊?怎么好久也不打个电话来。
    
    我说,我找了家通讯公司,日子过得不太如意,饱经风霜啊。大家都挺忙的,就不想去打搅你们。我没告诉他我挨打的事情,否则就凭季军的脾气,他笃定会找几个黑社会把那几个小地痞子混混修理一把的。
    季军说,你丫怎么说话那么客气起来了,让我感到别扭。我可是你大哥呢。你今天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事情要求啊?
    我说,哎,看来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对了,老板在吗?
    季军说,应该在吧,我去看看。电话停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季军说,他在。这样子,我把电话给你转过去。
    我说,谢谢老大了。赶明儿你空下来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出去钓鱼。
    
    电话笃笃响了两下,响起了陈苦思那熟悉的声音。
    我忙不迭的先自报家门说,舅舅,是我。
    陈苦思,是小进啊,怎么说?
    我装出很愉快的语气,我上岗了,是家大公司,正如我所期望的一样。给你报个喜。
    陈苦思,是吧,不错。好好工作,别出去丢我的人。
    我小心翼翼的问,舅舅,你知道N市的彭先哲吗?
    陈苦思似乎有些警觉,你问他干吗?老彭是我的拜把子兄弟啊。我在N市卖过建材,那时候他还是个科员,我们曾一起泡在工地上。他做了主任后就没见过面。倒是经常有电话联系。
    我把孙正义说给我的话给陈苦思完整讲述了一边,然后问他,我该怎么做。
    陈苦思顿了一下,这样吧,我先给老彭打个电话。

(四十三)
  我最终请陈苦思出山帮忙,一是为了象孙正义说的,能在公司取得一个开门红,我很想在新任领导面前露个头彩,以尽快在通移公司取得青云直上,其次是,如果能在江苏取得这个项目的话,那样我就有机会常去南京看看我心爱的田鸣了。这些话,我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陈苦思,毕竟他是我的舅舅,在这个城市里的唯一亲人,关键时刻还得靠他可以帮我作主。
  
  我还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这次我要过去向田鸣求婚。这样的朝朝暮暮的仅仅依靠一根电话线维系的两地恋情,真的很累,我想许诺给田鸣还有自己一个未来。我没有告诉田鸣这些,是为了想给她制造一个惊喜。
  
  彭先哲答应可以见我们公司的代表一下,让我们先过去谈谈,递送公司简介和技术资料方案。至于招标的事情,他的话比较含糊其词。做官的不是傻蛋,连你人都没有见到,他不会跟你谈论那些细节问题的。
  
  公司领导对此事也比较重视,因为这是个很有潜在市场价值的新项目。彭先哲算是我引荐的,老板决定派孙正义带我过去先去摸摸路子。
  
  出发的前晚,方小丹来给我们饯行了,在振华路上的一个火锅店,我们三个一起吃火锅。我怀疑方小丹和孙正义之间是否有一腿,他们平时在公司很少说话,碰到一起时双方的眼睛也是怪怪的。方小丹举杯祝我们马到成功,湘妹子似乎酒量不错。她并千嘱咐万叮咛,一定要我带只桂花鸭回来,说到桂花鸭的时候,口水开始狠咽了。我口头上一一答应。孙正义笑着说,你们把南京说得太美了太有味道了,我去了可得要好好享受你们口中的美食,美景。他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仔,虽然经常出差,但对于陌生的南京自然充满了好奇感觉。
  
  和领导在一起出差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碍于级别,你会不自觉的拘谨收敛,人也缩手缩脚的总放不开。我曾经陪陈苦思一起去过广西桂林,在客户那边,都是他跟老朋友在侃侃而谈,因为不了解情况,我在他旁边识相的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人就好像一朵绿叶子衬托着老板那朵红花,或者做一只沉默的羊羔,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陪衬角色。就连忙碌了一天,晚上回到酒店后,他也不忘给我上思想教育课,上完课看会儿电视吧,我喜欢看青春偶像片等富有现代气息的片子,他老人家却爱看新闻联播,焦点访谈什么的。反正就是不合拍儿,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吧。
  
  终于乘上了深圳到南京的飞机。飞机升空的时候,惯性压迫着我的心脏,将我紧紧的靠在椅子背上。很快飞机就稳稳的在平流层里向目标前滑。孙正义则很悠闲的翻看了一会儿《CHINA DAILY》,然后开始给我洋洋得意的大谈公司的内幕消息花边新闻,给我设计在公司发展的美好前景蓝图,畅想GPS产品的良好销路,他讲的豪情万丈气势蓬勃的,看来他已经把我当成他的亲信了。说到口干舌燥时,他就小酌了几口饮料,掉头带上音乐耳机小睡过去了。我特意要了靠窗的位置,转过头去,眼睛开始盯着机翼下面的朵朵白云出神。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是觉得有些局促不安。是因为今天的航班号吗?深航5544号,今天是13日,44和13这两个鸟数字怎么都觉得不太吉利。真他妈的邪门了。以前乘飞机时,还有心思去挑逗一下那些笑意盈盈白齿红唇的漂亮空嫂空妹或者勾引一下旁边的漂亮姐姐妹妹们,现在一下子搅和的全没了心情。
  
  当空姐用温软的发腻的语调报到,飞机二十分钟后即将降临南京禄口国际机场,请旅客们系好安全带。在飞机急速下降的过程中,我的耳膜里直感觉到一阵轰鸣,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到孙正义的嘴巴在一张一犀的,我只好面带微笑点头做认真聆听状。
  
  十一月份的南京天气有些凉了。出发时候我们只穿了件衬衫,被深圳湿软的海风吹了这么久,骨头都给弄酥了,当下机的时候,被外面的凉风猛得一吹,人不禁打了个冷颤。孙正义也不由得骂了句粗口,操,这他娘的鬼天气。
  
  孙正义说,阿进,现在时间已经五点半,等我们赶到市区天都黑了,恐怕到N市的车子已经停开了。我们今晚就住在南京吧。我一直没告诉孙正义,我在南京还有一位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的正在读研的女友,他的个人问题我也没问过。他既然开口说住了,我当然是求之不得,这样我今天晚上岂不是就可以见到田鸣了吗?呵呵,开心。


30
发表于 2004-3-14 13:26 | 只看该作者
(四十六)
N市是个富裕的江南城市。坐在出租车上,孙正义和我唠嗑,他指着外面跑来跑去川流不息的公交车,充满无限憧憬的说,阿进啊,如果我们能做成这一单的话,那我们的机器岂不是可以到处都可以看到了嘛,你想想,能随处看到自己的产品与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那会是一件多么荣耀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我连连称是,表示有信心拿下来。
  
  我们到彭先哲的办公室时,他在低头写一些东西。等我们进来,他连头都没抬,就挥手示意他正忙着呢,让我们先坐下等会儿。这丫架子真大。人有点权力就很容易膨胀,而且越是一些小官僚耍起官腔来越得意。还好,孙正义和我也算职场老手,见过市面的人,就住在沙发上等他忙完。
  
  等他抬头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原来我们见过,有过一面之交,我在深圳接待过他。说来那次,还是件万分紧迫的事情,彭先哲的行程安排的非常紧凑,等他忙完要处理的事情,抬表一看离乘坐的飞机还有1个小时就要起飞,迟迟又等不到机场的巴士,无奈之下打电话找到陈苦思,陈苦思二话没说,立刻安排我开车去送他,我加足了油门只用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机场,就这样还是差一点迟到,听到大厅广播里高声通知,安检处即将停止检运该班次的航班。分手时候,彭先哲喘着粗气对我连声称谢,说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我的。
  
  这不是天赐良机吗?让我又碰到了他。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次彭先哲该还给我一个人情了吧。
  
  孙正义和我都给彭先哲递上了名片。他把玩着我们的名片,小声念嘟着,“深圳通移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我用眼神示意给孙正义,我见过彭先哲,让我先打招呼吧。
  
  我脸皮上挤出几丝笑容来,“彭主任,你还记得吗?我是深圳的小周啊,去年您到深圳出差的时候,我送您去的机场。”
  彭先哲仔细看了我几眼,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小周,是你啊。我想起来了。不过上次你穿的牛仔装,好像挺小挺年轻的样子。现在是穿西装,认不出来了。呵呵,看我这记性。那次可真的是谢谢你了。怎么?跳巢了。我记得你跟志强公司的陈总做的啊。”
  然后这厮忙不迭的去找纸杯给我们倒水。我眼疾手快,说,“还是我来吧。喏,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孙总,您和他聊聊吧。”孙正义是主角,毕竟他是我上司。
  
  孙正义在那里大谈公司的背景,雄厚实力,在通讯领域领先的一些技术。彭先哲则是礼貌的在聆听,不时的点头,并不太动声色。我佩服孙正义的演讲感染能力,但这个场合好像不太合适,第一次见面,说得太多了,有自吹自擂之嫌,别人不一定会感冒的,要给听者说话的机会嘛。
  
  等孙正义说完。我接上去,“孙总和我来找彭叔叔,就是为了这次公交GPS项目的事情来的。我们公司有实力承接这样的大系统工程。听说您是这次招标的主管,不知道彭叔叔能给我们一些建议吗?指点一下,我们该如何开展相关的工作。”刚才还是彭主任的称呼,现在已经变成了彭叔叔,我要拉近和彭先哲的距离。
  彭先哲啖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陈总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们公司想参与这个项目的竞标。对我们这次招标,领导也比较重视,市里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招标小组,指定了进程时间表。我们的想法是这样,欢迎国内外有实力的公司来参与竞标,根据各家的注册资本,在业界的实力,初步选定几家,然后向他们邀标,再根据各家提供的标书上的承诺条件,报价等,最终定下来采用哪家。目前已经有北京,上海,还有日本的,三家公司来找过我们了。你们有意向的话,就根据这个步骤来进行就可以了。”
  彭先哲递给我一张纸,我溜了一眼,然后交给孙正义。
  我说,“谢谢彭叔叔。我们会尽快准备好相关的资料。彭叔叔什么时候再去深圳,这次过去就别搞得行程太紧张了,我带你好好游一下深圳。我舅舅经常提起您,他太忙不能亲自过来,让我一定好好问候一下您。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请您吃个便饭吧。”
  彭先哲推辞说,“别客气啦,带我谢谢陈总。我和陈总是自家兄弟,这样说就是见外了。再说了,现在是敏感时期,我是做领导干部的,不好跟厂家随便出去吃饭的,别人看见会说闲话。这样对你和我都不利。”
  
  孙正义对我示意,既然这样就算了吧,反正以后肯定有机会。
  我只好顺水推舟的说,“那成吧。那就等我们做成后再感谢彭叔叔吧。”
  孙正义说,“彭主任,我先回深圳,阿进会留在N市,他会跟进这个工作。您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好啦,我们公司会尽力配合。我们先告辞,不打搅您工作了。”
  孙正义当天晚上就去了上海,他要去拜访一下那里的一些老客户。他走时,叮嘱我要尽一切可能搞定彭先哲。

(四十七)
  晚上洗过澡后,我没有出去溜达。
  
  我有个习惯,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总是喜欢到当地有代表性的风景点去逛逛,看看与书本上记录的有何不同之处;去当地的大商场去转转,看看这里的服饰化妆品电器的销售情况,了解这个城市的消费层次与水准;到美食街去吃些特色小吃,满足一下自己作为一个小饕的口味;当然,不忘去看看这里的美女,饱一下艳福,幸运的好,说不定还能遇到一番艳遇。哈哈。
  
  今天没心情,也许是赶路太累了。又或许是其他。我渴望成功,N市的这个项目是摆在面前让我成功的最好机会。彭先哲说,N市共有1500辆公交车,一台公交车计划投资8000元进行改造,那么这样整个工程下来会有1000多万的金额,出去乱七八糟的各项开支,应该可以给公司带来几百万的收入。我动心了,只要是有凡心的人都会动心的。
  
  
  打开镜前灯,又旋开台灯,正襟危坐顿在桌子前,翻看带来的那本戴尔.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卡老在这本书中教了很多处世的基本原则和生存之道,他指出了人的很多弊病,个个都是一针见血,给出了解决人所面临的问题的办法,教你如何和在日常生活,商务活动与社会交往中与人打叫道,如何有效的影响他人,如何击败人类的生存之敌-忧虑,创造走出一种美好幸福的人生。
  
  
  翻了十几页,人突然焦虑起来,感到一阵子心灵的空顿。田鸣此时此刻在干什么?我急切的想知道。下意识的手按到电话按键上,我拨电话到她寝室,依旧是嘟嘟的回声,没人接。我安慰自己,也许是鸣鸣现在功课太紧张了吧?或者她和同学出去玩了吧。我打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小声骂自己道,周进啊周进,你现在怎么搞得那么得疑神疑鬼了呢?还是个男人吗?真他妈的没出息。
  
  于是,跳到宽大的床上去,把几十个电视频道扫了一遍,白岩松在那里忧国忧民,瓜哥高姐在对参加电视征婚的男女嘉宾插浑打柯,宪哥在综艺舞台上和几个骚手弄姿的女明星活蹦乱跳,本地的一帮土皇帝在开会长篇大论的讲话,真没劲儿。
  
  就顺手打开CD机,戴上耳塞,听最近迷上的已经远逝去的张雨生的歌,《大海》《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我的未来不是梦》......一边一边的,不厌其烦的。我是一只鱼吗?从家乡到南京求学,从南京走向深圳,又为了工作为了生存而到处无边奔波。“从来不想回头,不问天长地久…就像鱼儿水中游…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沧海多么辽阔,再也不能回首,只要你心里有我。”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梦想,而梦想实现了又怎样?矛盾。
  
  偶尔跟着哼哼,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一个人的他乡的宾馆。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略带伤感却温情脉脉带些激情的歌曲,因为它总会掀起我某些内心隐秘的伤痛。这些轻微的疼痛仿佛凿子,将我二十多岁的韶华敲开一个口子,往事哗然涌出,那么的清晰。想起很多爱过和被爱过的人,如同浮云般聚集又悄然无声的散去。
  
  于是又有莫名的快感,所有的往昔留下的无论是快乐或者伤口都将证明,岁月不是枉然的空白。
  
  十一月的江南,还是有些温热,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从春天走来,却要在秋天离开。因为离别是种痛,我宁可冒着冒着暴风雨雪去迎接,也不愿去送行。我害怕失去。
  
  每天忙碌完后,看镜子里的自己,精神熠熠,神采飞扬或是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目光呆滞。
  人都会这么一种状态,在高度紧张以后,会可怕的没有灵感的归宿。所有的东西都挤塞在心里,而找不到出口。
  
  走到窗户前,从高处俯视,看这个属于别人的光怪陆离的城市夜色,远处的高楼霓虹飞溅,和来去的车辆。半个秋天已无声无息的过去,另半个秋天还在继续。
  
  叹气,回去蒙头睡觉吧。
  
  明天是另外一天,但愿会是一个良好的另外一天。


(四十八)
  因为要等公司的资料,我今天无事可做。总不能就躺在床上看电视吧,那多枉费大好时光,虚度年华可不是我的爱好。
  
  翻看通讯簿,找老同学的电话,看看有没有在N市工作的同学。好像有个家伙是N市的,但听说那鸟人留在了南京。况且这人读书时成天唧唧歪歪的冒酸,不是属于我们那个圈子里的人物,我看那人也不顺眼,懒得鸟他。
  
  还是给自家兄弟打几个电话问好一下吧,毕业这么长时间了,也很少联系那些牌友球友片儿友。不知道小子们现在混的如何了?
  
  拨号,021-6421××××,王海家里的电话。
  是个老女人的声音,“侬寻啥拧?”这不是王海老妈吗。王海老妈是个富态的女人,她是南疆人,是王海老爸从建设兵团拐骗来的。王海就是继承了新疆人和上海人的优点,真是难得。所以奉劝没谈朋友的男女同学们同志们,将来准备找媳妇或者找老公,最好寻离家远点的。杂交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自然界的规律推及到人类来同样适用。嘿嘿。每学期开学,老两口都要来学校送王海,自然不会忘带一大堆好吃的东东,我们宿舍的都是灾区来的饿狼,一桌子水果腊肉香肠什么的,半个小时就可以消灭的干干净净。王海经常抱怨他爸妈,说自己老大不小了,不用他们老人家那么操心了,别人看见会笑话他的。所以,王海一般很少和父母说话。我就充当了他们夫妻的翻译,因为他们讲上海话,别的同学听不懂。就冲这一点,我颇讨那两口子的欢心。
  我忙说,“阿姨,侬好啊。阿拉周进啦。王海的同学。伊在家伐?”
  王海妈妈换了一口标准国语,“是周进呀。王海现在忙的来,经常的出差,连家都不回。这不为了工作方便,他在中山公园那边自己租了房子,说是离公司近。哦哟,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搞得。那么忙。你个小囡在哪里噢?”
  我笑了,“我在深圳工作啦。现在到这边来出差。您给我一下王海的电话吧。”
  王海妈妈,“喏,我给你个他的手机号。139××××××。有时间到家里来坐坐吧。阿姨我亲自下厨房给你炒几个小菜。很想念你们那帮娃娃啊。”
  靠,这鸟人混的真不错,都玩上手机了。我这通讯公司的上班的,还在用着大而笨的CALL机。不行,赶明要向孙正义申请,也给我配部大哥大。
  我,“好的啊,阿姨,一定过去。”
  王海妈妈,“哎哟,周进啊,我不瞒你说,是王海那个小混蛋在外面和女朋友同居呢。我不知道王海怎么会喜欢上那个乡下小姑娘的。我和王海爸爸见过那姑娘的,人倒是长的蛮灵的,讨人喜欢,就是没有个正当职业。你给他电话时,倒是劝劝他。”
  我,“阿姨,王海的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数的,这个您就别瞎操心了。”
  
  我拨了王海的手机,对方是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还有女人在嘟囔的声音。
  “啥拧啊?扯那,嘎早就来打搅我。”
  我骂了一声,“操!是你大哥。这都太阳光射到你屁股里去了,还他爷爷的睡懒觉。小心睡出痱子来。”
  王海,“啊,是你。周老大。昨天去衡山路喝酒去了,然后蹦迪HIGH,玩到很晚。累啊。你的号码是N市的?”
  我说,“是啊。我在N市出差。你旁边有女人?打搅你们的春梦了吧?”
  王海,“是我女朋友。今天我休息,她在美容店工作,上班时间晚。起那么早干嘛呢。”
  我,“靠,那我去捉奸在床了。你丫性福啊!”
  王海,“嘿嘿。羡慕了吧。怎么没去找田鸣嫂子?”
  我,“羡慕你奶奶个头。赶明儿让我看看你的媳妇怎么样?我还没去南京。”我撒了个谎。
  王海,“我老婆啊?绝对没得治。人长得靓,身材火辣,功夫一流。是吧?”听到他对那女人做了个打啵的声音,然后是女人的浪叫声。妈的,真是奸夫淫妇。我咽了口水。
  我,“你个烂人,越来越骚了啊。大哥我过来,你也不来看看我。”
  王海,“哈哈,我这不现在才知道你过来吗?老大来了,肯定接风洗尘是必须的。对了,你知道不,丁刚要结婚了。这逼毕业后回了东北,觉得不爽,在那边待了三个月,就回到南京了。他在珠江路打工时,碰到一小富婆,丁刚帮他调试安装了一台电脑,故意弄出了很多毛病,后来就径直去那妞家上门做售后服务,一来二去的,两人居然好上了。你说神奇吧?他昨天通知我,就在这个周末结婚。”
  我,“他爷爷的,这逼真不够意思,结婚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
  王海,“估计是他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或者你在深圳,太远了不方便过来吧。我今天下午坐火车去南京,你也去吧,反正是周末了。兄弟们毕业后还没聚过。”
  我,“我肯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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