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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西藏|第34天:怒江不怒
原创 2016-10-14 钱国亮 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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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嘎玛村的藏族人家住宿,游记还没有写完,就有一个藏族的货车司机进来,跟我住在一起。这位司机四十多岁,很健谈。一进来,就说特别佩服我们这种徒步去拉萨的人。稍微熟悉了一点,就问我有没有看到藏族的美女?喜欢不喜欢?把我逗得直笑。最后说起家事,他就惆怅起来了。
“我有三个孩子,大的读高中,两个小的也都在上学。”他翻了个身,把脸对着我说,“我车上也可以睡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来住旅店吗?”我摇了摇头。他接着说:“我们藏族人挣钱难啊!我要供三个孩子读书,还要养一大家人,所以我这些年不要命地开车,前段时间因为疲劳驾驶,车直接撞到了路边的树上,修了三万多块钱。我后来想,万一那天不是撞到树,要是开到悬崖下,那我们全家都完了!所以,我现在每天开车的时候喝红牛,还要保证足够的睡眠。”
紧接着,他又跟我说,西藏的物价特别高,昌都这样的城市,好的房子也要一万多元一平米,而且日常生活花销也很贵。他还算比较会挣钱的,所以家里过的还不错。那些没有门路挣钱的普通人,都没办法到城里消费。这一点我倒是有很深的体会,进入西藏后,在县城吃一碗素面都要15块钱。相比之下,我这几年生活的湖北省咸宁市,更实惠的热干面5块钱一碗,还有人说贵了。如果在川藏线上有10块钱一碗的热干面,估计游客们要抢疯了。至于西藏的物价为什么这么高,我猜想应该是这里物产太少,大多数商品都要从外面运进来,而交通又极为不便,成本太高。
聊着聊着,藏族大哥突然就打起了呼噜。我想,他一定是太累了。我被他的呼噜声吵的睡不着,到了下半夜声音渐小,我刚睡着没多久,他就起床了,还专门把我喊起来告别。我一看时间,才早上5点半。我想,既然醒了,就起床吧。我穿好衣服出门,发现门口居然有一顶帐篷,帐篷里还有女人的声音。不一会儿,里面的人都出来了,是三个女人。我想起来,昨天晚上我们睡觉时,就看到有三个女人坐在屋外吃东西,聊天,没想到她们竟然就在门口露营了。我十分好奇地问她们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她们说藏语,我听不懂。
不到7点,天上还有很多星星,我就出发了,临走时我还在想,这三个女人风餐露宿的,吃这些苦到底是为什么呢?
走到早上8点,我开始吃压缩饼干,这时候问题来了。由于早上走的太早,客栈老板一家人都没有起床,我也不好意思喊,就没有买到东西,也没有加开水,杯子里空空如也。我嚼着压缩饼干,突然想起包里还有哇哈哈AD钙奶,拿出来一边吃一边喝。我原以为走不了多久就会有小卖部,没想到一直过了怒江大桥,也没有卖东西的。过了怒江大桥,有一段上坡,我上去后就休息了一下,这时候正好是上午10点。我看到有一辆武汉牌照的车停在路边,一个中年男人拿着相机在拍照,看到我,他就跟我打招呼。我跟他聊了几句后,就问他有没有水?我说我实在渴坏了。没想到这位大哥非常热情地给了我两瓶水,还塞给我一瓶红牛。
我一口气就喝掉了一瓶水,然后感激地与他告别。
有了水,我就不担心了,就可以慢慢欣赏怒江的风光了。怒江和金沙江的水一样,是浑浊的。在看到怒江之前,我一直以为怒江是波涛汹涌的。因为名字里有一个“怒”字,所以我想,怒江一定是水流湍急,气势汹汹的吧?亲眼看到怒江,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它水流速度虽快,却并无惊涛骇浪,甚至连哗哗的流水声也很难听到,就那样波澜不惊地、无声无息地向东流去。我仔细观察,它的气势不在风浪,而在于在于那恢弘的气度,两边高耸入云、怪石嶙峋的高山,就像它臂膀的肌肉,时刻展示着巨无霸的力量。
不管是怒江,还是前几天看到的金沙江,亦或是其他的大江大河,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平时安静而温和,只有发脾气的时候,才会显示它们的威力。那力量如下山猛虎,排山倒海,势不可挡。当然,这些大江大河就像社会上的一些大人物,是不会经常发脾气的。只有那些小溪小流,才会每天哗啦啦叫个不停,拼命地奔跑,挤出滚滚波浪,以展示自己的力量。而实际上,跟怒江金沙江们相比,这些小溪小流根本算不上什么。我一路走来,看到很多汇入金沙江、怒江的河流,无一不是这样,飞速奔跑,那哗啦啦的响声吵得人心烦意乱,最后汇入大江,被收复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到。
过了怒江大桥,没走多远,就与怒江告别了。我沿着一条汇入怒江的不知名的河流向八宿县城走去。到了11点,我把所带的干粮全部吃完了。我想,如果一路上都没有小卖部,那我就要饿肚子了。一直到下午1点半,才看到一个村庄,叫瓦达村,有小卖部,东西比其他地方的都贵,但我还是买了面包和红牛。找零钱的时候,年纪大的店老板居然不会算账,好几分钟才掰着手指头把钱找给了我。
再往前走,就到了瓦来村,有几个老年人在村口买苹果。我过去买苹果,老年人都不和我说话,旁边过来一个年轻的美女,把苹果卖给了我,然后把钱给老人。我看到有人买其他框里的苹果,她就把卖苹果的钱给另一位老人。我猜想,可能这些老年人不会说普通话,也不会算账,所以她过来帮忙的吧?我听他说普通话,明显比其他藏族人的普通话标准,估计是读过一些书的。我看她长的漂亮,很想给她拍张照片,可是她总是把头低下。
买过苹果,我就发现走路很费劲了,因为风太大,迎面吹来,就像有人在前面把你往后面推。我吃了一个苹果,又喝了一瓶红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浑身有力,咬着牙,连续快速行走至少有十公里。
可是风越吹越大,在上坡的时候,我一度寸步难行,不得不坐下来休息了一下。在最后12公里的时候,我打开第二瓶红牛,先喝三分之一,在10公里、8公里时候,分两次喝完剩下的红牛。我想应该是红牛的作用,让我一口气快走到县城。
听前几天路过这里的一个旅客说,八宿县城有一家叫思奔的客栈还不错,我就慕名而去。进屋一看,果然比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我定了一个单间,放下行李就出去大吃大喝,回来洗个热水澡,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感觉无比惬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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